也许过几天就能逞qiang潇洒地说&1dquo;比起背后诋毁,这种迎面的敌意未必更坏,我还是比较喜欢直率。”
然而——
这个转折的后面,是当时耿耿于怀的真实的自己。
轻轻拍在肩上的力量。
夏树整理好qíng绪转过头,脸颊正好抵住女生早已等在那里的纤细的食指,一瞬间的错愕后,刚想拒绝她准备的安慰,却被对方带着更大暖意的笑容彻底击溃。
黎静颖的笑总是那么透明又贴心:&1dquo;你挑吧。我教你指挥,或者,我借你正装。”
这个时候,该说些什么?毕竟你的手中紧捏着两人份的幸福。
至少应该感动吧。
和记忆中的某个画面重叠起来,温暖的掌心和温柔的笑,守在病榻边的焦急以及目睹苏醒后一瞬间释然的细雨,在时光的周而复始中重现的一切如此清晰地在眼前展开。
为什么心脏还是没能从带刺带毒的荆棘下剥离出来?
你心里明白,是假的,笑是假的,友好是假的,善良是假的,全是因为有求于人,真虚伪。
夏树咬了咬下唇:&1dquo;教我指挥。”
(五)
合唱比赛正式进行的这天,夏树因为拿不准该怎样着装,所以穿的是静颖替自己准备的全套衣服。去女生厕所换衣服的途中在楼梯转弯处迎面碰见往上来的程司和风间,男生们一边打招呼一边朝女生怀里抱着的东西扫去匆匆的一眼,立刻明白了。
程司摇着头:&1dquo;该说你什么好?当时借小静的制服正装不是省事多了吗?”
女生抓抓头显出恍然大悟的模样:&1dquo;对哦,说的也是,怎么当时就没想到呢?”继而轻描淡写地度过了话题,&1dquo;果然是人靠衣装啊,想不到你穿起正装来也挺帅气,和风间有得一拼了。”接着又毫不理会对方急转直下郁闷到底的脸色,笑嘻嘻地拽着男生手肘处的布料晃了两下。&1dquo;好羡慕你们有制服啊,什么时候我才能有。”
风间比程司的反应快了半秒:&1dquo;还是买不到么?”
&1dquo;三天两头往服务部跑,现在花椰菜看见我往那个方向走就立刻老远地摆起手来。”
&1dquo;花椰菜?”
&1dquo;就是管卖校服的那个老师啊,你不觉得她型很像花椰菜吗?&1dquo;
风间忍不住,一脸无奈地笑了笑,笑容却总让人觉得有敷衍的意味。
&1dquo;你赶紧去换衣服吧,要来不及了。”
在程司的催促下,女生慌慌张张地跑下了楼梯。
&1dquo;真不简单。”风间朝着夏树身影消失的方向感慨。
程司愣了会儿:&1dquo;什么意思?”
&1dquo;没什么意思。”
抽签的结果是a班最后一个出场,跟在B班之后。
在后台等待时女生们一如既往地扎堆唧唧喳喳,几乎盖过台上的歌声,组织的老师立着眉狠狠瞪过来,才稍微收敛一点。
夏树坐在一个高高的储物柜上,无聊地把裙子下的小腿dang来dang去,淡淡的目光在混乱的人群中搜索那几个对自己来说稍微有点意义非凡的身影。
程司正好站在门口,一会儿和前面的人打闹一会儿和身后的人说笑,像刚上了条一样jīng力过剩。风间人高,排在程司后面,因此转出了门外看不到。队伍前面专注于各种八卦的眉飞色舞的女生群里,黎静颖背向自己,脊背和腰杆挺得特别直,在穿同样制服的女生中也非常显眼,在没在说话看不见,但很明显,周围的七八个女生说话时都面朝着她。至于赵玫,修长白皙的腿好像从橱窗里模特身上卸下移植过来似的,使男生们频频侧目。
舞台上的歌声收在了最激昂的地方。
幕布被拉起来时,轮滑的声音很吵。B班离场雷厉风行地像军队,相比起来,a班上场拖拖拉拉花了两倍的时间。
经过夏树面前时,程司不忘伴以毫不保留的笑容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暗红色的幕布被缓缓拉开,夏树沉着地走出去,目光一瞬间地游离,队列中的风间好像似笑非笑,不过目光短暂但毫无疑问地定格在夏树的脸上,那眼神直抵人心。
视线和视线意外地jiao叠在相同的路径上。
虽然愣神只有半秒,不至于把演出搞砸,但之后那个面朝台下的鞠躬,夏树明显感觉到了自己的心不在焉。
女生转过身,抬起手停了两秒,定了定神,身后的观众席从骚乱重归于平静。
左手压着弧度降下去,钢琴伴奏声像泉水一般流了出来。
眼前的友善或冷漠中,有对自己而言无比重要的存在,那是自己一切矛盾的根源。
那么多混杂在一起的迥异歌声中,只有一个,在我听来是那么清晰。
深埋在大脑皮层的面孔,熟悉却不敢回忆的声音&he11ip;&he11ip;全部沿那条悲伤与欢喜的转折线对折,吻合过来。
从最重要的人嘴里说出的冰冷的话,是不是比全世界的漠不关心相加还要令人悲哀?
&1dquo;夏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