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寒冬,南新街道冷冷清清,偶尔有几辆呼啸而过的汽车,融化了的雪瘫在地面上,被几个顽皮的小孩踩成了脏脏的颜色。
卖地瓜的老人裹着厚厚的棉袄,在萧条的街道上吆喝。"
卖地瓜嘞----香甜的地瓜!"
熟稔的声音,传遍大街小巷。
周末回家的时候,季诗语会掏出口袋里仅剩的2o元,去卖地瓜的老人那挑选一个小一点的地瓜。
林凤娇每月给她的生活费其实不低,大概也是父亲从小离世的原因,林凤娇从来不在物质上苛待季诗语。
季诗语喜欢在校园里买许多零食,沈闻俞会嘲笑季诗语能吃。季诗语说:"
吃是支撑我在学校里学习下去的动力。"
沈闻俞跟季诗语不一样,即使沈闻俞上课睡觉,但他聪明,脑子反应的快,在课下把那些在假期里就已经学过的知识点再复习一遍,就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了。
在沈闻俞的口中,季诗语是一个笨蛋美女,徒有其表,内心却没什么东西。这无疑是在嘲讽季诗语是"
花瓶"
,季诗语会拿起书本重重砸在他的身上,以示愤怒。
季诗语好看的外貌是遗传了爸爸。
据林凤娇说,季诗语的爸爸在年轻时候可谓不老男神。
林凤娇说:"
他呀,年轻的时候可帅了。也就是看他这么帅,我才嫁给他。当时追他的人可多了。"
"
为了追到你爸,我偷偷跟踪他,打听他住哪,每天早上准时蹲点,制造跟他的偶遇。
为了打他的那些追求者你妈我当年可是下了不少功夫。
包括跟你爸的第一次约会,接吻…哦你还小,这些以后再告诉你。"
林凤娇摸了摸七岁的季诗语。
父亲意外去世后,季诗语就觉得母亲对父亲的想念是压抑的。
比如说放到某一歌,林凤娇会愣很久,比如吃到某种食物,林凤娇就会想到季诗语的爸爸。
即使林凤娇不说出来自己内心的想念,季诗语也看得出来。
父亲从五岁就去世了。
他留下唯一的记忆,就是家里柜子上摆放的旧相册,还有香香甜甜的地瓜。
与父亲有关的太多回忆,她已经记不清了。唯一的就是,冬天里那一口香甜软糯的地瓜。
五岁的季诗语与父亲走在大街上,他问:"
诗语。吃地瓜吗?爸爸给你买一个。"
他的声音,那样温厚,那样亲切。季诗语咬了一口热乎乎的地瓜,满眼里都是父亲的面容。
甜甜的味道在嘴里融化,父亲温暖宽大的手牵着自己,温度在小小的掌心里蔓延,那一刻她开始喜欢冬天。
"
诶。姑娘。你的地瓜——拿好。"
老板的话把季诗语从回忆中拉了回来。一样的街道,一样的冬天,可却失去了记忆中的感觉。
季诗语咬了一口,那样甜,可是却没有了童年里憧憬的味道。
她和母亲一起相依为命,走过来,一路坎坷不平,遍满荆棘。
一个丧偶,带着孩子的女人要想找工作养家糊口,哪有那么容易呢?可是林凤娇做到了,甚至给了季诗语更好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