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湿凉的液体从眼眶边缘滚落,滑到她唇边吞咽下去又苦又咸。鼻翼翕动着想要大声地哭出来,却又害怕被现所以一声不敢吭,只敢暗暗地用力去掐大腿的皮肉。
然而一线的光明忽而如一支锐利的箭般刺进了她的眼中,视野乍然地由暗转明,眼前的景物全都影影绰绰的看不清,只能看见男人高大的身影。
姜茶瞬间就慌了神志,用尽全部的力气伸手推了他一把,&1dquo;哐当”一声,洁白的瓷器落在地面继而破碎炸开,滚烫的液体流满了地板。
男人的声音仍然温和淡静,&1dquo;姜茶。”
她两只手撑在头顶,身体蜷缩成刺猬的姿势,瘦而窄的脊背抖瑟了许久,这才颤颤巍巍地偏去看了他一眼——然而只这一眼她就愣住了。
那不是别人,那是他。
姜茶这才急急地想要从衣柜里钻出来,手却被男人拦住了,霍云琛的眉间微微打了皱,&1dquo;地上有玻璃,我让人扫掉你再出来。”
视线下移,姜茶扫到了他被粥水打湿了的袖口,深色的一片,此时还冒着蒸腾的热气。
&he11ip;&he11ip;他被烫到了吗?
唇抿成了一道直线,她伸手摸了摸男人被打湿的袖子——指腹感知的温度仍然是滚烫的,肯定是被烫到了。
然后抬眸去看他英俊而更显淡然的眉目。
&he11ip;&he11ip;被烫到了,为什么也不作声?
霍云琛转身欲走,袖子却被人牢牢地攥住了,回眸就撞见她微微红的眸子。她紧抿的唇微微地着抖,&1dquo;唔&he11ip;&he11ip;霍云琛。”
&he11ip;&he11ip;疼吗?
想要开口,偏偏又在此刻失了语。
只能听见他仿佛淡笑着的声音,被烫到也不在意般的漫不经心,&1dquo;嗯,小姑娘会叫人名字了。”然后长手摸到她脑袋上随意地揉了揉,吐息悠长,&1dquo;——挺厉害的。”
姜茶:&1dquo;&he11ip;&he11ip;”
这种时候了,他竟然还有闲情逸致开玩笑。
两年前那件事带给姜茶的影响不只是轻微自闭和不能说话的后遗症,还有自本能的对雷雨天的恐惧。
这也是姜父当年辞职的主要原因。
他的语气越是轻描淡写,她心里就越是觉得不是滋味。
去姥姥家住,结果姥姥去世了;回到父母身边,家里又被入室抢劫,做饭的阿姨也遇害了,她害得爸妈约等于丢了工作;然后现在是在爷爷家&he11ip;&he11ip;又让他莫名其妙遭殃了。
她是不是&he11ip;&he11ip;挺不好的。
&he11ip;&he11ip;就是有种扫把星的即视感(。)
这么一想,她就越地难受了,跟着就有湿湿热热的液体大规模地涌出,在眼眶里来回地翻滚。
她用力地抽了一下鼻子,强行地把眼泪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