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人也会把家里不穿的旧衣服拿来给太平,或者接济他一些吃食。慢慢的,太平也就长大了。
因为家里穷,也没人操心张罗,如今太平二十出头了也还没混上个媳妇。
过了几天,太平又去了。这次去倒是没挨打,但也没能见到四姑娘。
又过了些日子,眼看就要到了秋收秋种的时候,刁德贵来了。
刁德贵从供销社称了二斤圆酥,用油纸包成两包,拿荆绳系在一块,提着进了王家的门。
这刁德贵进门就在院中一跪在地,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将起来,一边哭一边赔不是,说他做了王八,失心疯打了自己女人。现在天天后悔,天天想她,现在想接她回去好好过日子。
四姑娘的三个哥哥冲上去提起刁德贵就想往大门外扔。这刁德贵像一条癞皮狗似的,死命的抱住院子中的一棵梧桐树就是不动地儿,一边哭一边杀猪般的嚎叫。
四姑娘看她在这里耍无赖,没办法只能出来见他,冷冰冰的对刁德贵说道:“你让我回去不就是到了秋收了,家里没人干活,让我给你们家收棒子吗?这些年我给你们家当牛做马的干活,伺候你们娘俩,我过够了!刁德贵,咱们离婚吧!”
刁德贵一听四姑娘说要离婚,又开始哭叫起来,不断的打着自己耳光,骂自己不是人,竟然这么狠心打自己媳妇,哭诉自己如何后悔,誓以后一定会对四姑娘好,给他一个改过的机会。
四姑娘只是冷脸看着这个让她早已彻底死心的男人表演,一句话也不说。
看着门口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四姑娘的娘出来说去屋里说话。四姑娘的爹已经在正座上坐了,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不住地鼓动的额头上的青筋显示出老头正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愤怒。
刁德贵,进到屋里,一步跪倒在老丈人身前,双手抱住老丈人两条腿,又哭起来。
“爹啊,您老人家可得为我做主啊,您可不能让人拆散我和四妹啊!”
四姑娘的爹嘴唇哆嗦着,眼睛瞪得通红,半天挤出一句话:“你把俺妮儿打死喽!”
“爹,我那是气急失心疯了!要怪就怪那太平,是他破坏我们家庭。都是他该死,不能怪我啊,我做了王八了啊,爹!”
刁德贵一边哭诉着,猛的把脸一下抵在老丈人脚上,又是一阵杀猪般的嚎哭,把老丈人的鞋面上涂的满是鼻涕。
四姑娘的爹的脸涨成猪肝一样的颜色,整张脸上的褶子都扭曲在一起。憋了半天,回过头来冲着四姑娘吼道:“丢人的东西,跟你男人回家!”
“爹,我不回去,我死都不回去!”
,四姑娘声嘶力竭道。
“爹,不能让四妹回去!那是个火坑啊,四妹会死的!”
,四姑娘大哥冲着爹央求道。
“死了干净!她还嫌人丢的不够?她不死,我早晚也被她给气死!”
“她爹,要不让四妮儿缓缓,明天让她哥送回去?”
四姑娘的娘试探着道。
“缓什么缓?现在就回去,赶紧走!让我不得素净的东西!”
“都不用说了,我回去!”
,四姑娘抬起头来冷冷的说道。
刁德贵一听见四姑娘答应回去了,立刻就止住了哭闹,直起身来。冲着四姑娘道:“四妹,我保证以后……”
“不用你保证!”
,四姑娘打断了刁德贵继续说的话。
“你不用保证什么,我也不稀罕!”
四姑娘顿了顿,继续说道:“我说了回去,就肯定会回去。”
“我收拾下东西,一会我自己回去,你现在立刻滚,离开我们家!”
“好嘞好嘞,我这就滚!我回去做了饭等着你啊,四妹!”
刁德贵说着,用袖子抹了一下脸,喜笑颜开的转过头道:“爹,娘,哥哥,那我就先走了!抽时间我再过来看望你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