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怎么好似整个世界掉转了过来。
原先是她不肯信命,非要觉得可以跟宁澹修成正果,现在换成了宁澹固执地认为一切都可以重头再来。
可哪有那么好的事,老天也不会这样轻易地眷顾他们。
他们都是重生的人,应该能够看得清楚,即便是重来一世,这个世界仍是以原貌在运转,人竭尽全力想干涉,也不过是螳臂挡车。
她和宁澹之间也是如此,即便宁澹现在好像情深义重,沈遥凌也还是乐观不起来。
她并没有这个胆量去相信她能够得到苦守了二十年也未得到的情谊,最后被宁澹缠得无法,只好敷衍他说。
“你想让我变回从前的样子,那是不可能了,如果世上的事能靠许愿获得成功,我还想许愿明日北戎王就暴毙,大偃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够国泰民安。”
宁澹呆愣着不说话了,沈遥凌以为他终于消停,就坐到桌边去看文书,后来不知不觉地睡着。
再醒来,便乍然听闻宁澹往北边去了的消息。
沈遥凌胸口闷紧,耳中嗡嗡作响。
“什么时候……怎么不拦着?”
魏渔摇摇头。
“他是副都护,没人能拦。我本来还想问你,结果看来你也不知道这件事。那你便别想了,他们骑的是最快的马,无论去了哪里,你都,是不可能追得上的。”
“那我该怎么做?”
沈遥凌下意识开口问,心口绞痛阵阵发抖。
魏渔耸肩。
“什么也不做。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沈遥凌半天喘不过气来。
是因为她那句话?
还是北戎人写的因为那封挑衅宁澹的书信?
不论是因为什么,宁澹现在将自己置身于险境,而她毫无办法。
……不。
她不会什么都不做。
沈遥凌弓着腰沉寂了好一会儿,忽然折身返回宁澹的房中。
宁澹将她扣押在卧房里,这里的一切对她都毫无遮掩,沈遥凌经过时,甚至看到了虎符。
沈遥凌拿起虎符,塞进自己贴身的口袋里,匆匆离开住处直奔驿站。
他们的人马都寄放在那,沈遥凌将自己牢牢包裹起来,点了几个老练的车夫,将车上的货物全部搬空,只备路上必需的干粮,现在就立即出发。
这样轻车简行紧赶慢赶,沈遥凌回到西伊州时,也已经是半个月后。
沈遥凌直奔都护府邸,被层层宫人拦住耽搁了半晌,才终于见到了太子。
她试着问太子有没有收到宁澹的消息,果然得到了否定的答案。
沈遥凌呼吸滞涩,最后的恐惧和危机终于落到了心头。
她在原地怔愣半晌,才从都护府邸告辞,径直往外走。
转了个方向,去练兵场。
她找到一个叫得上来名字的都尉,将人请到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