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样?”
“我这辈子,都没这么狼狈过,被撵得像狗一样。现在嗓子全哑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你好好跟父母谈谈吧,慢慢来,我可能帮不上忙了。等我练好长跑,再去你家。”
“对不起,我没想到我家人这么激动。但你也不该说自己是我男朋友,太冲动了。”
“我只是想借坡下驴,先把这事给坐实了再说,顺便给你打气。我要睡一会了,下周再去看你。”
“岳小川!”
父亲一声断喝,逼得他急忙收好手机,正襟危坐。
“刚才,我和你妈在网上学习了一些资料,掌握了不少关于你们这个圈子的知识。我问你,”
父亲似乎难以启齿,嘴唇开合数次,才终于说,“你他妈是不是吃亏的那个?”
岳小川小幅度点头,不敢直视双亲。
“果然啊,我就说嘛,那小子要是没占着便宜,怎么可能送我茅台呢。”
“两厢情愿的事,没什么吃不吃亏的。”
他低声嘟囔。
“从小就武武扎扎的,白他妈练了,居然还能吃亏。”
父亲环视满桌饭菜,轻声叹息,“你这个事,以后再说。挑几个菜热热,先吃饭。”
母亲热好菜,随后将楚天长送的围巾甩过来,“我不稀罕他的东西,还给他。京城纨绔子弟,欺负我们工人阶级没见过世面是吗?上回那烤鸭和点心,我都想吐给他。”
“他不会收回去的,你留着戴吧。”
岳小川无奈而慢吞吞地道。
平日里温柔包容的中年妇女也来了倔脾气,抓起围巾径自走向阳台,开窗丢向黑冷的夜空,回身道:“老岳,你把那酒也倒了,不许喝。”
父亲沧桑坚毅的脸上写满犹豫,“这……茅台它是无辜的。”
“你们就收着吧,回头我把钱给他,就当是我送的。”
岳小川烦躁地揉揉脸,起身披上外套,“我去把围巾捡回来。”
时间已是凌晨两点。
一家三口夹菜和吞咽的动作,缓慢而沉重。
父亲苦闷地小酌着自泡的白酒,咂咂嘴,望向杯中。忽然,他双目怒睁,虎躯一震,仰面栽倒在地,捂住胸口。
“爸!”
岳小川大惊失色,急扑过去,自责与愧疚涌上心头。此刻,他才开始真正后悔今日的冲动出柜。
“我,我他妈,还送了那小子壮阳的鹿茸片……”
而且,上次楚天长来打探消息,被问及鹿茸片泡酒有无功效时,还微笑着说“非常好”
。
就这样,老岳同志因为跟自己生气较劲,在医院住了两天,才把血压降下来。还形成条件反射,一提“鹿茸”
,血压就飙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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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长在飞机上睡毛了,惊醒时双腿还呈奔跑姿态,他身旁的乘客礼貌地笑笑:“您是不是梦见蹬自行车呢?”
他喉咙剧痛,想来是炎了。
刚刚过去的惊魂一夜,堪称魔幻,以至于梦中还在被撵。冲进派出所之前,他几乎已达到四肢并用的返祖状态。再跑一会,估计尾巴都长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