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急乱地高声冷啸一声,思及雪凤,旋风般朝蓬莱驰了去。 师父正值病缠前后两次中噬仙蛊仙力早已大不如前…… 身上正被她引而去毒的真气骤然一乱,清渡一时未防张嘴吐出一口血来。益铃大骇,又殇又愧,手下所触,清渡身上忽寒忽炽皆因她心乱用力不当。 但终也不能分毫不惧,她屏气凝心用尽全力加为他清毒…… 听到小若惊急慌叫,益铃下瞬猛地意识到什么,心下大震还未反应后颈就是一疼,一阵森寒麻痹的刺痛感随之窜进了体内。 “益铃……天魔?”
冷香凝空,粉衣微扬,风鬟雾鬓、飞阁流丹,落花倾城缓缓踱步到了她与清渡的面前。 “方才大师兄的话真是相当感人……一语一言……我都能切身明了……”
落花倾城清清冷冷地睇着两人,向来冰寒的面上忽是一笑花开:“只是不知大师兄是否也知道,除了心里有的那个人,有一样人也是能让人一眼认出的……”
“大师兄,倾城的意思是……不光是心里有的,一直想着、念着、挂着的那个人……自己能一眼认出来…………那个夺了自己心中所念之人的人,自己更是能一眼认将出来的……”
清渡心下思忖片刻,下瞬大惊道:“我昔闻你对魔夕前作蓬莱日落有意……但他如今身份暴露是一介魔君你怎么还能……”
“小铃不是魔!”
清渡兀然大声道:“她仅有魔身根本没生出一丝魔性来,怎么可以与欺世毒君魔夕一同论处?”
清渡本苍白的脸上狠然一戾,他冷声斥道:“落花倾城,你既现了她也不通知师父独自现身出来是想干什么!”
“是魔蛇!”
小若咬牙切齿:“真是这女人下的手!破铃!你快收了手把毒化去!她不但害你连自己师兄都害,肯定别有用心不怀好意!”
“魔蛇?!”
清渡大震,猛惊:“你竟然驭了魔物来作灵兽!此物极诡极邪岂是仙门正派所应有的?!”
林中传来一阵和风,恣意而微痒入心。 毒已大轻,但清渡也仍微微觉察了,不由大怒:“落花倾城!你到底想干什么!”
“破铃!”
“清渡师兄放心,我是不死身不会有事的……”
“倾城师姐……为什么……要害我?”
“是仙须魔解是魔须仙解?”
益铃几分茫然地重复了遍她的话,竟仍是几分不明。 “大师兄,此毒极淫极媚,你若大动肝火、冒然运起仙力即使再浅也是能渗血入心的。”
“破铃……你!你……不会已经……”
猛地回神,益铃脑中一痛,全身一颤:不致命只惑心添邪的毒……难道是这个意思?! “小铃!”
清渡几步上前追她,力不从心一阵踉跄。 只觉后背一阵火燎,脊椎骨剧烈震颤,全身筋脉瞬间被她震裂数根,清渡寒心大骇,面上惊肃却已不及,眼前一黑,吐血栽倒在地。 “哪里逃!”
随着一声冷沉的高声大喝,青光一闪一物乍然向益铃袭去,飞至半空的惶乱绿影猛地被桎,身上天魔之力刹时一顿她整个人从空中摔落下来。 “孽障,想不到竟是你!”
寒目森森,他看一眼昏倒在地的清渡和吐血不止的落花倾城眼中更添肃杀狠戾:“竟敢出手伤我仙门弟子,天魔益铃,你今天休想从本尊手下逃脱!”
长天青冷哼一声:“本尊可受不起这一声大师伯……你这女天魔与我仙宗蓬莱早无一丝瓜葛!”
他眼中凌利迫人,分毫不顾益铃面上企求之色,抬步走近,益铃身上的捆仙绳青光猎猎无形中更加抑重起来。 铁剑出鞘,他迫人的气势居高临下地压来,灭魔剑上仙力纵横,真气暴涨间已是杀意翻腾。 小若惊呼,益铃大凛就地一个翻滚堪堪躲开了剑锋,但仍被无形的剑气与剑上真气瞬间震伤了筋脉心肺,脸上划开几道血口鲜血沁出马上流进了颈内。 益铃身上的捆仙绳骤然缩紧,金箍铁桎般压锢,咔嚓一声,益铃听见自己肩上两胛同时碎裂的声音,泛着青寒冷光的仙绳一度勒紧,几乎要将她双臂嵌进脏腑,心肺便挤压充血爆然开裂,全身筋脉几乎尽折……青光一阵强过一阵间四肢与意识越加麻痹,她有一瞬脑中窒息昏冷全身一下都动弹不得。 “破铃!”
紫缦轻纱飞身而落,紫烟俏脸如寒冰,凛然持鞭挡在了益铃面前:“长天青,既为蓬莱天尊竟也如此卑鄙无耻,有本事放开魔尊直接与她较量……”
她铁鞭一甩霍霍风起:“怕你多少命都不够死!”
“哼,散魔紫烟,你也有脸面在本尊面前现身!”
长天青冷冷哼了一声:“否则你又能怎么样?你还想威胁本尊不成?”
懒散轻漫的声音说不出的随意又真挚,长天青心下一震猛地回头。便见宁辞剑被一白衣少年挟着步步走来: 长天青寒着脸,只冷面肃然看着。 一身冷怒,长天手持灭魔剑全身猎猎肃杀,线条刚硬的脸上有一瞬间杀气纵横更甚之前。 “你说什么?!”
长天青脸色大变,思及什么周身一冷飞快放出神识。 其,一身透黑全身罩笠黑袍阴翳脚下踩一巨形魔兽,吞火扬天间气振山河,烈焰嚣燃直窜出数十里开外,稍稍靠近的不论是妖是仙都被烈焰缠上瞬间燃成了飞灰。 那魔火化成巨大妖异火蛇迅窜而上,围着云诀一圈圈闪电疾驰,狂烈如漪圈圈荡漾层层收拢,直向正中心的云诀倾杀而至。 破天绝焰杀! 长天青面青唇白目眦欲裂,手凌然一挥捆仙绳飞回手中,青光一闪间顺势带回了宁辞剑:“回蓬莱!”
他窒声冷喝寒风窜起带起清渡已御剑驰出百里。 身上一松,全身的骨头一散又有几根被反推折断,血液却是狂然窜流忽寒忽炽一瞬间全部冲上脑间,心肺撕裂刺痛几口咸腥涌将上来嚅出嘴角一瞬间晃花了益铃的眼,她脑中仍是昏昏沉沉被蛇毒乱了心智,抖手撑在地上不等紫烟和千白来扶便想爬起,却突地又喷出了一大口血。 益铃全身一颤惊惧窒心疼窜入骨,她的眼骤然睁大:“墨绸……墨绸受伤了……”
为的,求的,是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 身未离体脑中窜来惊痛又连吐了几口血,浑身一阵抽搐力量似被瞬间抽空,她双臂一折跌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脑中意识混成一片不受控制地随同血液一起流出……一片腥红茫白中心被割成了一片又一片,碎成了一列又一列…… 她死死咬住唇瓣拼命保留意识,窒息麻痹倾天袭来心如重锤,面向蓬莱几度挣扎着要爬起……终也抵制不住全身碎骨残肺,筋脉尽断,毒血狂涌阴寒撕心,久久再难坚持她一头栽进野草碎根间昏然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