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贾琏什么时候向着迎春,嘴角蠕动半日,就向自己房里去了。
“司棋去替姑娘拿银子去。”
“是。”
司棋也没料到迎春会跟贾琏告状,吃惊之余,又为那句一所大院子欢喜起来。
“随去看老爷吧。”
贾琏说完,就前头走着。
迎春后头跟着,看向贾琏的背影时,竟生出孺慕之情,心叹他们大房终于有个靠得住的了。
进了贾赦房中,只见贾赦早先睡多了,此时唯恐一闭眼又躺棺材里,有精神得很,死活不肯再躺下睡觉,死里逃生后,依旧看不开地叫将他的钱财、字画一一拿给他看。
“少了吗?”
贾琏有意笑问。
自然是少了,贾琏不,邢夫能闲着?
贾赦皱紧眉头,冷笑道:“她、她……”
“她送来就罢了,若不送来,就剥了她的皮。”
贾琏看贾赦结结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替他说了,又拿着新熬的燕窝粥,叫迎春喂给贾赦,随后拂过腰上香囊,默念道:多谢警幻姐姐保佑升官财。
迎春依着贾琏的话坐床边红木高凳上,拿着银汤匙,小心翼翼地吹冷了燕窝粥喂给贾赦。
略等了等,果然瞧见邢夫换了一身黄色绣花滚边的浅绿色长袄,一脸喜气地叫绮兰、紫荇、王善保家的将迎春的四百两银子、贾赦的银子扇子一一捧了来。
“琏哥儿不,唯恐偷了老爷的东西,就叫赶紧替老爷把东西收下了。”
邢夫满脸堆着笑,是个都知道东风吹到他们大房了,就连司棋、绣橘都跟着水涨船高出门就有喊姑娘了,偏她这太太,还是那么不尴不尬地。
“糊……弄谁?”
贾赦心里门清,自己是死了又不是出远门,当真为他,就该将东西给他塞棺材里陪葬,哆嗦着指了指面前的高几,眼睛梭巡着东西,奈何看不清楚,就叫迎春去替他检查,“一样……不能少。”
“哎。”
迎春应着,将碗递给司棋,听贾赦结结巴巴地报一样,就高几上翻找,找到了还罢,找不到,就听贾赦磕磕绊绊地骂邢夫。
邢夫的陪房王善保家的几次给司棋递眼色,叫司棋劝着迎春护着邢夫一些——反正贾赦眼睛不中用又精神不济,有没有,还不就是迎春一句话嘛。
王善保家的眼睛快成了黎鸡眼,司棋只端着碗装作没瞧见,虽心疼她外祖母跟着邢夫受罪,可贾琏就一边坐着打棋谱,她哪里敢帮着邢夫说话。
“二爷,二太太叫了彩霞来求情,想请二爷放了周瑞、周瑞家的,叫他们帮着二老爷请大夫、买药。”
全福门外道。
贾琏出来轻声道:“告诉二太太,那几个不知道什么叫做十八反,没能耐给二老爷请医问药,要买药叫朱龙几个去。”
原本依着他的算计,这十八反该贾赦现银子不见动怒后,请大夫的时候引出来;如今那十八反也没用场了,穷寇莫追,且想来就知这事一准牵扯到薛家,为了这事对薛家那游兵散将追杀到底也没意思,不如不追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