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其实很简单,李漫设计将隋州一行人引开,准备逐个下手,先杀了唐泛和尹元化。没想到隋州他们早有准备,将计就计,通过那个想要引开他们的白莲教徒,反而摸清了这里的机关设置。
加上原先唐泛所做的准备,他们下来前就对这里的环境布局有所了解,只要稍微走一走,就不会再被那些障眼法的机关所迷惑。
此时,隋州他们已经现跟在后面的唐泛和尹元化不见了。
正如唐泛了解隋州,隋州也同样了解唐泛,他知道唐泛肯定会想尽办法拖延时间等待他们前去救援,唯一的问题就是他们要如何相遇。
所以隋州就让钱三儿以口技模拟怪物的叫声,一路将李漫他们引入大殿。
于是就有了先前的一幕。
李漫哈哈大笑起来:“我曾听老李说你聪明过人,断案如青天,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先前我栽在你手里,也算输得不冤枉了!”
他口中的老李,便是从前李家的管家,与唐泛关系也不错,可惜后来却被活活烧死在了李宅里。
唐泛摇摇头:“被你夸赞,本官一点也不觉得荣幸。”
李漫哂笑:“可惜你猜错了,这里不是白莲教的大本营,充其量只是分坛罢了,想借此来升官财,恐怕你要失望了!”
唐泛:“失望倒未必,来而不往非礼也,方才我已经将来龙去脉向你坦承,现在该轮到你了罢?”
“问罢,我知无不言。”
李漫倒也干脆,在现自己没有办法反抗之后就变得很痛快,锦衣卫在旁边虎视眈眈,他一点也不想尝试他们的手段。
唐泛也不想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诸如此类的废话,那些都可以留待以后再说,现在最要紧的问题是——
“这里究竟藏匿了多少白莲教徒,除了你们几个之外,其他人在何处?还有,那怪物是不是你们放进来的?”
李漫道:“我们本来有三十几个人,不过在偶然现这里之后,也在与那怪物的较量中损失大半,如今只余五人,三人在这里,还有两个在外面,正是他们方才将你们引走的。”
“至于那怪物,”
他看了唐泛他们一眼,慢吞吞道:“是这里的镇墓兽。”
从李漫的讲述中,唐泛他们才知道,这座墓穴与洛河之间果然是有通道相连的,中间一道石门,以机关开启或关闭。
每当洛河水位下降时,石门开启,镇墓兽从墓穴回到洛河,石门关闭。
而洛河水位上涨时,石门又会再开启一次,此时镇墓兽就会从河里回到墓中。
当然,镇墓兽本来就不是镇墓兽,估计是从黄河游入洛河的一种水中猛兽,只不过被两千年前的古人利用作为镇守此墓,防止盗墓的镇墓兽罢了。
李漫他们一行人本想盗墓财,却无意间在这里现了这座巩国墓穴。
虽然大家被镇墓兽折腾得人仰马翻,损失惨重,但是这里头却有极其丰富的陪葬品,抛去那些他们认为没有价值的青铜器不说,光是金银珠宝,集合起来能整整堆满一个耳室!
财帛动人心,更何况白莲教没了南城帮那个财源之后,正需要大笔金钱补充,李漫等人立功心切,在折损了那么多人马之后,他们总算摸清了镇墓兽的出现规律,又设法将那些宝物聚集到一起,准备偷偷运走。
然而镇墓兽的凶性已然被他们唤醒,是以从一年前开始,洛河村的人总时不时能听到那阵诡异的哭声,那哭声正是镇墓兽出来的。
先前唐泛他们早就知道,为了弄清哭声的来源,洛河村一共出动了两批人,第一批六个人有去无回,大家都以为是河神作怪,但实际上他们却是因为现了李漫等人的动静,进而被杀人灭口的。
第二批去的人里头有县城里的捕快,也有洛河村的村长,那些人被引入了盗洞里,原本李漫想将他们作为镇墓兽的食物,但又怕这些人有去无回,更加引起官府的注意,所以就特意放了一个已经疯疯癫癫的捕快,和洛河村老村长回去。
又以老村长的儿子威胁他,让他装疯卖傻来告诉世人,那河里有河神的存在,借以转移世人的注意力,使他们不会去注意到盗洞下面,这样李漫等人就有更多的时间来转移财物。
但他们千算万算,没有算到钱三儿师父那一伙盗墓贼会在这个时候过来挖坟,又开了另外一个入口进宋帝陵,从而现帝陵下的巩国墓。
后面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李漫等人用同样的手法杀了盗墓贼们,却忘了外头还有钱三儿那个漏网之鱼,结果唐泛等人又从钱三儿身上挖出不少线索,亲自下墓来杀镇墓兽。
这些事情,都是李漫没有想到的。
如果唐泛等人再晚两天过来,李漫等人就可以顺利将财物转移顺便逃走,唐泛他们下来之后,就只能遇到凶残的镇墓兽了。
不过人算不如天算,李漫就算再算无遗策,也不可能面面俱到,一些细节上的疏忽,成为今日失败的诱因。
他没想到朝廷派来的钦差正是“老熟人”
唐泛。
他也没想到有前面那一大堆死人,唐泛等人还会甘愿冒险下墓,悍不畏死。
他更没想到唐泛他们早就做足了准备,下来之前就连墓穴的布局摸得七七八八了。
背上挨了那一刀,失血的感觉让李漫眼前一阵阵黑,说完这些话,他更是口干舌燥,浑身乏力。
突然,尹元化抬起脚,狠狠地将他一踹,厉声问:“那些财物呢,都被你们藏到哪里去了!”
李漫双手被绑,冷不防被踹倒在地,他也不怒,只是喘着粗气道:“如果我说了,你们能放过我的性命吗?”
尹元化记恨他们刚刚将自己五花大绑的事情,闻言冷笑道:“你们意图谋反,祸乱天下,没有诛九族就不错了,还想保命,若是不说,今日就等着丧命于此罢!”
李漫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伤口上的疼痛使得他的笑容越扭曲。
“你笑什么!”
尹元化被他笑得胆寒,还想再踹一脚,却被隋州拦住了。
李漫笑不可抑,连眼泪花都冒出来了,对着尹元化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容:“笑你太蠢!我说这么多,也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好让我活得更久一点,这样你们的死期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