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谋略,论学识,我是远不及太子的,但我知道一点,若是想走的远,就莫要将希望徒劳的寄托在旁人身上。太子殿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的道理,想必你也听过吧。”
太子苦笑一声,“多谢姨母的教诲,孤铭记于心。”
贺云清起身,在太子旁边的榻上坐了下来,小心的替太子擦去额头沁出的汗珠。
“或许太子殿下对姨母还有些顾虑,可是今日的话,希望太子能够好好考虑一番,你是昀儿的哥哥,我总归是希望你好的。”
太子侧过身去,不让贺云清现他眼中的脆弱。看着太子本就瘦弱的身躯因为这一场大病越的骨瘦如柴,贺云清的心里也不好受。
可是有些道理,早早明白,总比日后撞的头破血流之际才幡然醒悟要好得多。
贺云清静静坐在原处,看着太子的侧脸,心中也是不忍和心疼居多,他还这样小的年纪,就要经历这些,若是贺云裳还在世,哪里受的了自己的孩子要经受这样的磨难
终究是人死如灯灭,这一刻,贺云清之前对于贺云裳的所有怨怼,终于是烟消云散了。
两个人像这样静静相处了一会儿,香草和灯秀便带着千辛万苦从太医院那里要来的升麻回到了东宫,福来也总算是把东宫里埋了多年的状元红取了出来。
贺云清从榻上站起来,“香草,依你所见,用这酒浸泡升麻多久,效果最好”
“回娘娘,大约一个时辰。”
“那好,你们即刻就去做吧,派人看着时间,时辰到了,立刻去通知我。”
“是。”
“福来,”
交代清楚香草和灯秀,贺云清又道。
“奴才在。”
“你是太子信任的人,现在东宫的情况想必你也看到了,从现在起,你跟着门口那些守着的侍卫一起,给本宫牢牢守着东宫,没有本宫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
福来正要说是,突然从门口传来的一声呵斥,将所有人的目光悉数吸引了过去。
“你的命令刚一回宫就作威作福,淑妃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上了年纪,被人扶着,缓缓踏进东宫的平章皇太后对着贺云清怒目而视,在她身旁搀扶着的庄妃一个劲儿的对贺云清使眼色。
“哀家问你,太子生病的时候你在哪里太子病重的时候你又在哪儿哀家的孙儿受了这么大的苦,你倒好,刚一回宫就作威作福,生怕别人不知道你这个淑妃吗”
一边说着,愤怒到极点的太后娘娘一边用力的拿手中的拐杖砸了砸地面。
“臣妾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金安。”
“哼,若是没有你,哀家倒是能安心几分”
说完,平章皇太后径直绕过还跪在地上的贺云清,就要向着寝宫里面走,刚好里面的福来抱着放入了升麻的酒坛冒冒失失的跑出来,浓郁的酒香让平章皇太后不由得皱眉。
她身旁的庄妃见此,连忙唤住福来“等一等”
福来疑惑的停下来,“娘娘是在唤奴才吗”
“对,就是叫你。你怀中抱着的这是什么”
福来是个没心思的,他根本没有注意到跪在院子里的贺云清,也没有思考过老老实实说实话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庄妃这么一问,他便兴高采烈的答道“回庄妃娘娘的话,这是十年的状元红,里面泡着升麻,听说这样可以治好殿下的天花”
“荒唐真是荒唐是谁想出这么不靠谱的方法”
平章皇太后再一次用拐杖砸起了地面,若不是那拐杖是用上好的木料制成,恐怕再来这么几下就要碎掉了。
福来这个时候倒是知道事情有些不大对劲了,偷偷看了一眼跪在院子里的贺云清,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
只是他自以为并不明显的小动作,平章皇太后却是一下子就看出来了,这回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又是这个淑妃
别看平章皇太后年纪大了,动作倒是利落的很,气的急了的她,一把从并没有设防的福来手中夺去了酒坛,狠狠的砸向跪在地上的贺云清。
“嘭”
一声闷响,贺云清觉得自己的脊柱好像快要断了,巨大的冲击力让她一
下子跪在地上,脸色苍白,她死死的咬住嘴唇,没有出一声痛呼。
平章皇太后突如其来的这么一下,是在场所有人都没有意识到的,等到所有人反应过来时,贺云清已经倒在地上了,酒坛碎了一地,贺云清后背也被溢散出来的酒水彻底淋湿了。
“娘娘”
香草和灯秀连忙跑上前去。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