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寒风从窗外刮进,她紧闭的唇瓣苍白,面颊一片病靥哀愁之态。
握着平安符的掌心生出几丝冷汗,秦礼的目光迷茫又无助。
她想起了七年前的那个冬夜。
消毒水混着死亡的味道在房间弥漫,卧室的各个角落堆满了供氧机和其他抢救的医疗设备。
所有亲朋好友提前赶来,似乎是为了见她最后一面。
意识混沌中,秦煦将这枚平安符塞进了她手里。
南山寺金身佛主香案上供着的平安符,需要求愿者一阶三叩首,跪上南山寺才能求来。
她一出生就失去了母亲,又因早产气弱从小就是个药罐子。
而失去了母亲的父亲,悲痛过度后也一病不起。
是当时只有五岁的秦煦,跟着阿姨学冲奶,晚上睡在小床边照顾她。
尽管秦煦不是一个完美的人,可从小对她爱护有加,却是个尽职尽责的哥哥。
喉咙热得发痒,她捂着唇剧烈的咳嗽起来,顷刻唇齿间生出一股铁锈的味道。
余璟言的车最终没有开回别鹤庄园,而是停在了鸿景医院的住院部。
从秦礼在车上拿出那枚平安符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咔吧’
她解了安全带去拉车门时,余璟言突然倾身过去扣住了她的手背。
秦热气息抚过她的面颊,他的吐息粗缓,喉咙里颤音频出,压抑又沉重。
“大小姐,你不跟我回家了吗?”
他的声音沙哑,又低又沉中隐约透着悲戚。
“医生说哥哥随时会醒,我想多陪陪他。”
秦礼垂眸没回头看他,十指紧扣骨节泛白,“而且最近我也不方便,没办法满足余总。”
余璟言额头青筋狠狠跳动几下,秦礼对他的冷淡和厌恶,实在太明显了。
明显到自己不得不放开她。
重获自由的秦礼没有犹豫,打开门直接下了车。
路灯昏黄的光线从敞开的车门投射进车厢。
他上半张脸隐在黑暗中,下半张脸暴露在昏暗的光线下。
余璟言的唇紧抿成了一条直线,侧边下颚明显。
他还保持着那个倾身的动作,只是大半个身子都藏在黑暗当中,让人看了莫名觉得颓废压迫。
“不管怎样,谢谢你找的医生。”
秦礼笑得牵强。
路灯下,她那氤氲着雾气的眼底一片湿润:“至少还给了我们希望。”
“大小姐。”
“你回去吧,找个时间我们一起去医院做人工授精,这样怀孕更科学也更快一些。”
她已经开始排斥自己接触她了吗。
余璟言握紧了手,无法言语的感觉顷刻间席卷了他的脑神经。
他突然没了力气,后背摔靠在真皮座椅上,彻底退出光线照耀的部分,深色的大衣和本就没开灯的车厢融合成一块。
“大小姐,我拒绝你的提议。”
他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冷冽得如同千年寒冰。
秦礼紧闭着眼,浓密的睫毛可怜的颤抖着,无力拉扯着她的四肢。
到病房时,唐欣已经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