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恆安皺起了眉。
一片沉默中,秦瀾來回翻著筆記,決定暫時繞過這個話題:「那你那天為什麼會在蘆花園?」
「警官,是這樣的……」民工打扮的嫌疑人慢慢地說:「我最近剛來海市,想找份工作——剛才說的監控里車票就是來海市的車票。聽說蘆花園附近的盛安工廠在招人,我就去那兒了。」
秦瀾:「但發現屍體的工人是你們工廠的,而最開始提出去那片打牌的是你。難道全部是巧合?」
青年嘆道:「警察同志,打牌賭錢違法啊,我們肯定得躲著監控啊,蘆花園那帶多合適。」
在他這莫名的理直氣壯中,審訊就這麼結束了。
最後,方恆安只盯著他的眼睛,說了一句:「最後問你一次,車票的事情確定不說實話?」
「警官,你可以直接調監控看我的票面,就知道我沒有說謊了。」那青年抬起眼睛,理所應當地說。
方恆安出門時,無意間看見那個年輕的民工,穿著月白色的毛衣,微彎著背坐在審訊木椅上,長腿委屈的蜷著。
他手撐著下頜,大半張臉的神情藏在陰影中,只露出一線蒼白的下頜,唇抿起。
看起來很弱勢落魄的姿態。
但是轉頭時那一晃眼,方恆安總覺得……
他在笑。
就好像,他知道監控里根本沒有拍到車票的內容。
第4章真誠
——離開海市的車票;
——不方便報案的身份;
——故意去那邊打牌希望屍體被發現。
的確很接近了,青年想。
*
真實的七天前:
那天深夜,他的確準備踏上一班離開海市的大巴。
他孤身走過了無人煙的荒地蘆花園,卻倒霉地邂逅了一具屍體。
走出荒地還看到了一個監控鏡頭。
這時候,他意識到自己有兩種選擇:
1。報案,然後因為解釋不了為什么半夜出現在那片荒山野嶺,本來就有問題的身份被查個底朝天。
2。直接不管走人,然後監控里拍到的臉一炮而紅,成為兇殺案的重要目擊者或嫌疑犯。
他選擇了第三種。
在附近的工地上找了一份工作。
偽裝成某一類人,並且融入他們,是心理系顧教授最擅長的。
青年——也就是本應死去的顧臨奚,只做了一件最簡單不起眼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