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dquo;把飞尘交给他,我想我可以放心了。”6轻墨的手指抚过眉梢,嘴上的弧线让人忍不住想要死死地刻下来,他翩然转身,衣袖在风中洋溢出一个弧度,最后却又收拢着垂下。
&1dquo;6轻墨,你为飞尘耗费的六年内功,在下感激不尽!”文清远随着他的离去也缓缓转过身来。
第32章
6轻墨只是摆了摆手。
像是6轻墨这样的绝顶高手,六年内功的缺失足够让他被挤出十大名剑,但是他只是摆了摆手,随着自己的思绪念出那日在小舟上莫飞尘所吟诵的诗句,&1dquo;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武林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莫飞尘回到了那间熟悉的小屋中,他的面前也是那个让他想念了很久的人。
&1dquo;还能再见到师父,真好。”
何蕴风只是闭着眼,嘴唇似乎有几分颤抖,但是却压抑住了情感,&1dquo;专心,飞尘。”
莫飞尘似乎没听见他说什么似的,只是歪着脑袋开始细细描摹起何蕴风的五官来,那种过尽千帆的优雅,这个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个人。
&1dquo;我的剑种碎了,我很快就要挂了,所以想多看师父两眼,师父那么小气做什么?”
&1dquo;谁说你会死?你的剑种虽然碎了,但是远没有为师当年所受的伤严重,以我的内力再加上你自己的修行,十年之内再塑剑种并非不可能。”
&1dquo;所以&he11ip;&he11ip;我不会死了?”莫飞尘扬眉,眼睛里涌起一抹喜悦,心脏也跟着乱了一个节拍。
何蕴风再次蹙眉,&1dquo;专心,否则你要将为师的性命也搭上吗?”
莫飞尘赶紧收敛了心绪,随着何蕴风深入自己经脉中的真气一起想要找回四散的剑种碎片。
当天色渐渐暗淡了下来,何蕴风才缓缓收气,额间和鼻尖渗透出汗水来。
此时,何蕴风才睁开眼,看着正在凝气的小徒弟,眼神柔和,手指在他的眉心点了点。
&1dquo;这次入了江湖,有什么感觉?”
&1dquo;江湖和我想象中的一样,又不太一样。”
&1dquo;怎么不一样法?”何蕴风的笑容淡然,但是没有人知道当莫飞尘被人带到他的面前时,他的心脏很空,空的厉害。
他觉得自己一生做过很多次决定,其中不乏让自己痛不欲生的,比如说落连云爱上别人时自己没有伸手抓住她,再比如落连云说要将他封入冰棺时,他没有说自己只想死在她的怀里,但是那些都不如看见莫飞尘的气息不断流逝时那般的让他绝望。
他已经承受了太多,所以当他躺在冰棺里听着这个少年唱着调子不全的歌时,他有一种预感,这是最后一次&he11ip;&he11ip;心动。
&1dquo;不太一样的地方是也许你早看穿了,也许你早明白了,但是你还是控制不住。”莫飞尘微微歪着脑袋,对上何蕴风的眼睛,&1dquo;其实师父也是这样,你不想让我走,为什么又要让我走呢?”
一阵风吹过,窗户上挂着的密密麻麻的糙蚱蜢噼里啪啦轻轻响了起来。
&1dquo;你没有离开过,就不懂得留下。”何蕴风伸手一挥,桌子上的油灯便灭了。
莫飞尘像是年少时一样,钻进被子里,&1dquo;师父,这一次我算不算出了江湖?”
&1dquo;算。”
&1dquo;站在江湖外,我看见了江湖。行走在江湖上,我不知道何谓江湖。如今出了江湖&he11ip;&he11ip;我看见了你。”
何蕴风微微一颤,这正是从前他们一起说过的话。
&1dquo;师父,以后你别再轻易叫我走了。”
何蕴风的唇落在莫飞尘的额上,柔软湿润着,让莫飞尘翩然入梦。
此时,墨色的殿堂中央,黑色琉璃的座椅上,一个带着半张银色面具的男子身着白衣侧坐在上面。
他微微仰着头,神色中有几分倨傲,唇线上没有丝毫弧度,让人看不出喜乐。
他的面前,单膝跪着冷玉芳。
她低着头,没有抬眼。
&1dquo;你是想跟我说,你走的时候想拉上他,但是他却被无量大师给击中了。”男子的一条腿挂在座椅的扶手上,轻轻摇晃着,就像某个鼓点节拍,撞击着人的心。
那是一种肆意地毫无规矩的姿势,可是男子做起来有一种危险的优雅感。
&1dquo;是的。”冷玉芳吸了一口气。
&1dquo;冷姑姑,”男子缓缓走下来,将她扶起,&1dquo;我认识你这么多年了,你的个性我又怎么会不了解呢?”
&1dquo;少教主&he11ip;&he11ip;”冷玉芳心里抖了抖,但是还是稳住了自己。
&1dquo;你现在该叫我教主了,我本来想取走那个老东西的剑种,但是没了剑种他很快就会死,冷姑姑也会伤心难过不是吗?”
冷玉芳这下才抬起头来,&1dquo;少教主&he11ip;&he11ip;他是您的父亲!”
&1dquo;我没取走他的剑种不是因为他是我的老爹,而是因为你会伤心。但是冷姑姑,你却让我很伤心啊。”
&1dquo;好吧,我承认我是故意用莫飞尘去挡无量的剑,那是因为他已经成了少教主你的软肋,你越是在乎他,以后别人就越可以用他来伤害你啊!”
&1dquo;哈哈哈!哈哈哈!”男子就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一般,邪肆的狂笑声在殿宇中震颤,就连墙壁上的火把也跟着摇曳,&1dquo;他是我的我当然要把他放在别人看不到摸不到的地方啦!我君无霜认定的,没有人能跟我抢!”
那两块竹牌被他死死握在掌心里,啪啦一声变成了竹篾,扎进他的血肉里,嫣红的血液滴滴答答落下来。
明朝散弄扁舟,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和你坐在船上的绝对不会是何蕴风或者6轻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