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树镇越来越没落,街道上空空荡荡的没有多少人,战远回到家,正好是晚饭的时间,爸妈和弟弟看到他回来都很高兴,母亲赵琴盛了满满的一碗大米饭,一脸慈祥的催促他多吃点。
饭菜很是简单,咸菜,土豆丝,还有炖豆角,一点肉腥都没有,战远看的出来家里的日子过的很拮据,可他依然是一副高兴的模样,埋头吃的很香甜。
父亲战文武喝着白酒,抿着嘴说道:“听你妈说,你这趟回来整树苗子?能赚多少钱?”
战远对父亲有一种天然的敬畏,他放下筷子,恭恭敬敬的回答道:“赚了35o块钱,这货源不是我们找的,就是人家给的好处费。”
战文武继续问道:“那你们买的松树镇谁家的苗子?什么苗子”
战远刚扒拉了一口饭,匆忙之间差点噎着,急忙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顺了顺,赵琴埋怨的说道:“你慢点吃,又没有人和你抢,急什么。”
弟弟战磊在旁边偷笑,哥哥一回来,父母暂时顾不上搭理他,他可以多看一会电视了。
战远感觉舒服了,于是说道:“爸,我正想问你呢,这个老板买的云杉,就是咱们松树镇七道沟村的,而且规模不小呢,你知道是谁家的么?”
战文武喝着白酒,沉思了一下说道:“我估计应该是老陈家的云杉,听说他以前在七道沟整过苗圃地。”
战远一听父亲知道,高兴之余又觉得有些失落,如果自己早点问问父亲,说不定这笔买卖就是他赚大头了:“爸,你和这个人熟悉么?要不然一会吃完了饭,俩去他家问问啊,看看他卖多少钱,我好心里有个数,以后这个老板再要云杉,就可以直接找他买了。”
战文武说道:“知道,他现在就在老筷子厂那边,一会吃完饭我带你一起去。”
吃过饭以后,战文武带着战远一起往老陈家走去,东北的天气无论是哪个季节,到了晚上气温都会低好几度,这个时候已经有些冷了,还好离得不算远,走了十分钟左右就到了。
老陈头是木匠出身,国营的筷子厂倒闭以后,老陈头租下了一部分厂房,做起了木制品加工的买卖,开始的时候生意不错,可是后来也不知道是得罪人了还是什么原因,遇到了各种各样的意外,扯条电线被罚了几万块,打了口井又被罚了几万块,就这样折腾了几次后,老陈头已经是濒临破产了。
战文武来到厂子门口,用力的拍打着黑色的大铁门,院子里传来狗叫的声音,不大一会一栋二层楼外的灯亮了起来,一个人影披着衣服,踏拉着拖鞋,慢慢腾腾的走了出来。
那人走到大门口,拿出一个手电筒照了照,看到是战文武后有些意外的说道:“老弟,你咋来了?有啥事么?”
战文武打了个酒嗝,说道:“老陈头,没睡呢吧?我找你有点事,你先把门打开。”
老陈头把手电筒往胳膊下面一夹,伸手拉动了门栓,打开了大门:“睡什么睡,这才几点,走,到屋里说。”
战文武和战远跟着老陈头进了屋里,这里原本就是筷子厂的办公楼,空间很大,而且简单的装修过,屋子的正中间摆放着木质的沙和茶台,看模样和做工应该是老陈头自己家生产的。
松树镇本身就是林区,战远从小就是在木材堆里长大的,对木工活有一种天然的亲近,他伸手抚摸着木沙和茶台,好奇的问道:“陈大爷,这些都是你们自己生产的么?看起来很不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