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中不时响起两声欢呼的声音,许多久不相见的朋友在这里碰面,相互交流着自己的收藏,一起欣赏着展厅内的作品。传统书画爱好者其实是一个很小的圈子,很多人相互之间都认识,爱好收藏的人自然是对书画很是喜欢,一个人再有能耐多了也只是有几件收藏,为了见识到更多的作品,相互的交流自然很是频繁。
“天啊!”
算得上比较安静的展览厅突然传来一声惊呼,附近人的目光刷的看向声音处,只见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在一幅作品前的玻璃上划来划去。周围几个人看到立刻走了过去,能让这里的人惊呼的作品肯定有独到之处。
又是几声惊叹声响起,只见走过去的几人刚走进画卷,就已经被里面悬挂的画卷所倾倒。一时间附近的人如潮水般向那里涌去,惊叹声随之不断的响起,惊叹过后是安静,作品旁围着的几十个人一时间没了声音,只有那激动的呼吸声。而大厅中其他的人看见这里聚集这么多人,想要进人群中看是怎样的作品,却已经进不了人群。一时间里边的几十个人沉静无声,而外面的人却急急而不可看。
“让开!让开!在这里围成一群成何体统,”
大声的喝呼把里面的人缓醒,外面的人转身看去,却见一个四十岁左右的胖子边喊边向里面挤,身后跟着两个大汗,颇有点暴户的韵味。
“太不可思议了,真是太不可思议,神作呀,神作呀!”
一五十左右的老人摇头感叹道,
“是呀,如此逼真实在是不可想象,”
旁边有人接道,
“何止画惊人,看旁边的题词,这一幅字我敢说当今无人能及,”
“这幅《心中的母亲》意境逼人,任何一个欣赏她的人都能感觉到画中蕴涵的思念亲人之情,而那幅字更是留露出亲人不能再想见的思愁。如此潇洒写意的字却能表达出这样思愁,实在是高明。”
一个身穿中山装的老者在旁边赞叹道。
“你是南宫老先生!”
一个人看向老者惊喜万分的问道,老者含笑点点头。
看到老者点头默认,周围的人立刻沸腾起来,这里聚集的人哪个不是书画爱好者,南宫老先生本名南宫文言,如今已经七十余岁,京城五大家族之一南宫家族二老爷,一生钻研书画,对书画的研究绝对是国内乃至国际上的权威,其十年前离休时,给国家捐赠了自己多年收藏的三十余幅珍贵作品,这三十幅作品的价值已经高达数亿美元,其胸襟让书画界的人无不钦佩。如今已经不经常出门的他居然出现在这里,实在让人惊喜。
“南宫老先生,您以为这幅作品如何?”
一人小心的问道,周围聚集的人瞬间安静了下来,南宫文言点评作品旁人绝对不会有任何疑问。
南宫文言没有注意旁人的神色,缓步走向画卷的正面,仔细的细细查看,“这幅画画笔之巧妙实在不可思议,我不知道什么样的人能做到,画笔触纸时的力道各有不同,每一个线条都是许多细微的线迹组成,中间微小到肉眼难见的间隔和对墨迹的控制,让这幅画有了强烈的凹凸感,也就是逼真感。而画最重要的意境更是强烈,相信每个人都能感觉到画中含义。能画出如此意境的人绝对不低与古往今来的任何名家。”
周围人听到最后一句评论,顿时哗然。
南宫文言继续说道,“再看这幅字,字的最高境界就是以字刻人。以字刻人就是能把自己完全溶入字中,让别人看到你的字就能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所以能够成为一代书法名家的人从来不是继承前人的书体,而是和前人各有不同的书法,概因每个人的性格都不尽一样,字中蕴涵的意境也各有不同。再看这幅字,狂傲不羁与飘洒写意共同在字中体现,让所有的人都能感觉到其人内心深处的傲然之气,还有对万事淡然相对的洒脱。如此人物如能相见,实在不枉此生。”
“南宫老爷,依你所见,这幅画是哪位名家之作?”
旁边有人问道,
南宫文言听了感叹一声,“我一生见过书画无数,却数着幅最令我震撼,作者并不是任何名家,看其落款只是一字款,一个刘字,想历史之中刘姓名家却不知有谁。只是细看此画,虽然不能接触,但明显像是最近之作,只是今人岂能画出这等画卷,书法和画画练其一已经万难,而这字和画同样有此成就的更是罕见。让我不敢想象呀,不敢想象。”
南宫文言顿了一顿,继续说道,“这幅画按技艺估量,其称得上神作,价值不可估量。”
这句众人熟悉的话从唐言嘴里说出,自然是不同一般。
“快看!张老来了,还有几位都跟着。”
张子儒身为书画协会的元老自然有很多人认识,
张子儒快步走了过来,“南宫前辈,您来怎么不打个招呼,让我们好接待你。”
周天理和王文墨也跟着招呼,按年龄论南宫文言只比他们大十来岁,但南宫文言在书画界的地位却是众人钦佩的,想他一生为国家做了多少贡献,其为人更是正直无私,书画界的人哪个不敬佩,张子儒他们在南宫文言面前也经常以晚辈自居。
南宫文言看到他们过来,皱皱眉头说道,“你们几个跟我客气什么,我现在是闲人一个,悠闲自在惯了。不过这幅画应该是你们几个拿出来的吧?”
书画展中除了博物馆拿出来的收藏外,其余展览作品下面一般都标有收藏人的联系方法,这是为了方便相互之间交流而设,同时也为想要买卖作品的人提供了联系方式,而这幅《心中的母亲》却没有联系人,所以南宫文言才有此问。
“不算是馆内的收藏,这是老周的一个朋友所画,被我们几个借了过来,在这里展览几天。”
张子儒说道,并没有直接说出学生的身份!
南宫文言的手一抖,“你说什么?这幅画真的是今人所画?是什么人画的?”
周围的人听了顿时轰然,古画的很多画法大部分已经失传,现代人画古画有很多是利用画现代画的技巧,此时听到这幅神作居然是今人画成,怎不令他们震惊,一时间本来应该安静的展厅中喧闹起来。
周天理点点头,挥挥手说道:“这幅画刚完成一个多星期,被我借来观赏一段时间,被这几个家伙看见,就要了过来。”
“是哪位名家所画,我怎么不知当今居然有如此高明之人。”
南宫文言激动的问道。
周天理笑着说道,“名家说不上,只是我在天华的一位小友,不过这位小友确是了得,一身所学让人赞叹呀。”
小友?画出如此画卷的人居然是年轻人,周围人的大脑一时间没了思考。
“周校长,天华小友?不会这位小友就是天华学生吧?”
周围一位中年男子问道。
周天理看到周围人的神色,心里一惊,连忙对南宫文言说道,“我们去里面谈吧,在这里妨碍别人浏览。”
几人听了顿时领悟,连忙向里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