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好强自按捺住担忧,陪着李萤向门口走去。
等他们抵达门口,大门洞开,门外的情形又有了变化。
在骑兵队列和星门观之间的空地上,一个道士被两个捕快压着跪在两方之间。
李萤望了他一眼,就朝着高坐在马背上的朱容湛躬身行礼,声音轻缓,显得毫无威胁性:“李萤拜见太子殿下。贵客罕至,实在叫人惶恐。”
朱容湛没有下马,他远远审视着李萤,眯了眯眼睛,心想,这就是李氏长公子?
前世他深居宫内,李萤又未入朝堂,朱容湛虽然知道有这么个人在,却始终不曾见过。
如今一看,白的像鬼,瘦不拉几,还蒙着眼睛,怕是有疾。
此人凭什么与我争阿瑜?
阿瑜岂会看上这种人?
论容貌、体魄,我难道不比这个病秧子好上千倍百倍?
阿瑜怎么会不愿意嫁给我,却说与这李萤两情相悦?恐怕与那热病一样,只是假装。
他压住心中的愤懑,“嗯”
了一声,淡淡道:“起吧。”
随后,朱容湛抬起马鞭,朝着那跪在地上的道士摇摇一指:“此人可是你观中道士?”
李萤蒙着眼睛,神色茫然无辜,他身边的奶娘确认了一眼,小声与他禀告了什么,他才对着朱容湛道:“是观中负责采买的道士。”
“原来真是长公子身边的人,”
朱容湛好生失望的叹了口气:“长公子如此谦谦君子,可是被恶仆所蒙蔽?”
李萤不解道:“恶仆?”
朱容湛看了颜言一眼,颜言立即出言呵斥道:“此人竟然真是出家之人?真是叫人不敢置信!长公子可知道他多大的威风?在路上遇见官兵,不避不敬,瞧见京兆府的旗帜,竟说权知京兆府尹来了,也得对他客客气气——人人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这叫不知道人的见了,还以为李氏长公子比宰相还厉害,身边一个负责采买的仆从,连朝廷二品大员都不放在眼里!”
李萤的身体不禁晃了晃,他本就看起来瘦弱,此刻更显弱不禁风。
奶娘连忙将他扶得更紧了一些。
却见李萤捂住嘴巴,咳了几声,就显得力竭,脸上也浮现出一层病态的红晕:“竟有此事!”
他费力的喘了口气,好像下一秒就快要晕过去一样:“如此狂妄之徒,皆是我管教不严之过……今后,我定当严厉申斥管束。”
颜言道:“公子如何管束,是公子的事,他冲撞了殿下,殿下如何惩罚,却是殿下的事。”
李萤垂下眼眸,低声道:“是。自当如此。”
朱容湛道:“十鞭,长公子可有异议?”
“……咳……!不敢。”
朱容湛点头:“那便行刑。”
十鞭听起来不多,但只有真正受过刑的人才知道,那是多么残酷的重刑。
第一鞭下去,那道士便出了一声惨叫。等到第二鞭、第三鞭的时候,他身上的道袍已经被抽烂,露出了一身皮肉,一下子就皮开肉绽,血肉模糊起来。
之前压着他的两个捕快早已退开,他双手被缚在身后,双脚也紧紧被绳索扣紧,控制不住的在地上打滚,想要躲避下一鞭。
没一会儿,星门观前已是一地血迹。
第三鞭时,那道士忍不住开始惨叫,第四鞭痛的涕泗横流,哀嚎求救:“长公子!长公子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