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账册翻了翻,明檀顿住。
早从下聘就可看出定北王府财大气粗,可这财大气粗的程度,似乎比她想象中还要夸张几分。
“锦绣坊,错金阁,都是王府产业?”
福叔似乎就等着她问,忙“欸”
了声,又绘声绘色将她从前与锦绣坊错金阁的缘分说了遍。
明檀想起什么:“所以先前,错金阁送我的那套东珠头面,是福叔您吩咐下头人做的。”
福叔不敢邀功,自谦道:“主要还是经过了殿下的肯。”
明檀稍怔,点点头,垂眸继续看账,唇角却止不住地往上弯。
不过小半天功夫,明檀就与福叔混熟了。江绪素来不讲究,能凑合的都让继续凑合,福叔守着大把银子没地儿花,也是挺难受的。这不,来了个能花的,福叔觉着自个儿总算是盼来了知音。
“这两棵树很是高大,可以在这儿做架秋千,从前侯府的树没有这般高大的,做出的秋千也有些低。”
“府中花园似乎略小了些,可向西再挪个五丈,园中花草我还未见过,待我去瞧瞧,再看是否要多请些能工巧匠前来打理。”
“殿下练武怎么可以只有这一小块地方呢,东苑这边可以改建成小型演武场,离府中兵库也近,这边建靶场,殿下好友入府,也可一同比试。”
明檀在王府舆图上比划着,“还有这儿,荒草一片,不若休整一番,做出个蹴鞠场地来,平国公府比咱们王府小多了,人家府中便有蹴鞠场地呢。”
“对了,时序近夏,西面莲池空置的这座阁楼,做凉房如何?四周布竹排,引水上屋檐侯府便有这么座小凉房,只景致不美,若能在莲池边造上一座,想来入夏十分惬意!”
明檀想来都觉着十分舒适,眼里亮晶晶地望向福叔。
福叔连连点头:“好!好!”
他忙沾了沾墨,在册子上记下这笔
另一边,回军营练完兵的江绪难得空闲了下来。
其实这些年在他带兵征伐之下,北地蛮夷已然收敛许多,若非冬日少粮人心浮动,甚少再生出事端。且大婚之前,他二度北上巡兵,顺便处理东州一战的遗患,今年之内,想来北地都会很太平了。
他看了份邸报,沈玉忽而撩帘入帐。
汇报完公务,沈玉踟蹰片刻,忍不住问了声:“殿下昨日大婚,今日军中未有要事,为何不在府中相陪王妃?”
江绪漫不经心:“看来是本王给你安排的任务太少了,都管到本王家务事上来了。”
沈玉梗着脖子道:“王王妃好歹也算属下表妹,属下关心一二,想来也不为过。”
江绪手上动作稍停:“王妃累了,在府中休息,你还有何疑问?”
?
累了?
怎么就累了?
昨日大婚他也去喝了喜酒,新娘子前前后后都有人扶着抱着,压根就没走几步路,倒也不至于说累吧。
江绪又道:“出去。”
沈玉愣头青似的木了半晌,依令出帐。可出帐好一会儿,他还有些蒙头蒙脑的,没明白王爷这般敷衍,是否是不喜檀表妹的意思。
直到听见手下几个兵凑堆儿说起前些时日在倚红院的风流韵事,他恍惚间才好像明白了什么。
“那媚儿姑娘一把小嗓子真是不错,哥哥长哥哥短的,叫得人都酥了!得劲儿!”
“我瞧着胭脂姑娘才好,那小腰,嘿嘿嘿,第二天一早娇滴滴地和我说累断了呢!”
沈玉浑噩着给自己倒了杯水,竟有些不敢想象檀表妹和王爷在一处时,哥哥长哥哥短,还娇滴滴地说累断了腰是个什么情景
也不知是否是因为沈玉跑来说了通他大婚第一日没在府中相陪王妃,江绪方及夕食,便回了定北王府。
一入府,便见府中上下,仆从往来。手里不是搬着花盆便是捧着描金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