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娘又宽慰了句。
“嗯,我明白,你母亲跟我说了,这男人心若在你的身上,自会为你想为你操心,若是不在你身上了,便是强求亦无用,说起来,苏州那次我一开始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可经过那一次了,如今倒是能想透几分。”
李金花虽然脸色仍不好,但声音倒也算平静的道。
听得自家姑姑这话,贞娘倒是松了口气,也不枉她之前旁敲侧击一翻,及早拆穿了李进财在苏州背妻另娶之事,虽然姑姑最终还是原谅了他,但亦不可能如以前那般全心的信任。
也算是打了预防针吧,想来就算这次李进财事,于金花姑姑的冲击应不会太大了,贞娘倒是放心了些。
随后李金花便告辞,先回嫡宗,然后就回李庄了。
冬至过后,是真正的寒冬。
不过,徽州这边的雪不多,每年冬天也就那么个两三场,但入冬的雨却着实让人感到阴冷阴冷的。
尤其是这夜雨,更凭添了一股子阴寒之气。
贞娘早上醒来,鼻子总有一股子寒意,打了几个喷嚏,便觉头有些昏昏沉沉的。似乎有些感冒了。
便穿衣起床,打算到厨房去弄点的热水来蒸蒸鼻子。
刚出得门,走进院子里,就看到院门吱呀着,门外传来低低的说话声。
因着清晨,四周寂静,便是外面的声音比较小,贞娘还是听得一清二楚,是嫂子不知在跟谁说话。
“绿娘啊,别怪你母亲,她就是个糊涂人,你俩个弟弟就是你母亲的心肝宝贝。再说了,这些年,家里穷,你母亲也没能给你两个弟弟讨上媳妇,那心也觉得对不住你两个弟弟,所以就格外的维护些。”
是一个有些苍老的说话声。
贞娘听得出来,说话的人应该是自家嫂子的姨婆。
“姨婆,不是我黑心肠不顾我娘,你也见了她是怎么对我的,恨不得这回这事全砸在我的身上,让大郎二郎脱身。可我也是她的女儿啊,嫡亲的!如今,我相公天天在油坊里给人退钱,时不时的还有人上门找茬,这些人若不是顾忌着李家的背景,使不定还要怎么样了呢?煤炉作坊也卖掉了,家里赚的一些钱全砸了进去。如今别说我婆婆本就是个脾气不好的,便是正良,他一惯是好脾气的,现在也没个好脸色给我。我现在在家里那说话都不敢大声,生怕惹了婆婆不快把我给休了。说实话,如果真休了我也认了,谁让我给家里惹下这等大祸,可我再怎么也舍不下笑官啊。姨婆,你让娘亲为我想一想吧,我现在处境也不容易啊。”
杜氏抽泣着道。
“唉,我晓得,我晓得!只是你母亲现在一个人,再加上你两个没良心的兄弟把钱都卷走了,你母亲这日子也不好过啊。”
那姨婆也叹着气道。
“不好过,也得过。姨婆,我也不跟你多说了,一会儿我家里人就要起来了,我现在要烧早饭。这里呢,有点碎银子,你就拿去给我娘,省省的,也能度些日子,以后但凡我手头有些钱我也会给她送去,但我暂时真的不想去看她。还麻烦姨婆多多照应些。”
杜氏的声音很丧气的道。
“唉唉,你放心,姨婆没事就多走动一下,不就是走几步路的事儿。”
那姨婆接过杜氏手上的碎银道。
唉,她那大外甥女这是自作孽,寒了绿娘这孩子的心了。要想再拉回绿娘的心,就得慢慢来,好在绿娘还有些孝心,比那两个兄弟强多了。
说到底,她那个大外甥女还算是个有福气的。
“姨婆慢走。”
杜氏道。
贞娘听到这里,知道大嫂要进屋了,便退了几步回屋里,不想让大嫂知道自己听到她和她姨婆的话了,免得大嫂尴尬。
大嫂目前的日子确实难过,娘亲那脾气,再加上摊上桐油中毒的事情,家里人终归没一个心情好的,自没个好脸色给她。
不过,只要事情过了,油坊重运转起来,大嫂的这点事情也就会渐渐的淡去。
一家人还得在一起过日子。只希望沈氏经过这一次能够记住教训,以后少给大嫂找些麻烦。也给她自己留条后路。
正想着,就在这时,门又被人拍响了。杜氏还没走远,便回身开门。
“少奶奶,贞娘可在?”
郑管事问道。问话的是郑管事。
贞娘听到声音急步出来:“郑管事,这么早,有什么事?”
郑管事此刻一脸的苍白,大冷的天,额上全是汗:“贞姑娘,不好了,汇源钱庄的一批货在出海时被扣了,咱们家的墨也在其中,舟山那边的一位锦衣卫使大人过来查咱们家勾连海寇之事,大夫人让你赶紧过去。”
“好,这就去。”
贞娘面皮一紧,心下却在冷笑,昨天,她才跟徐夫人看过李家那批墨,就放在汇源钱庄的仓库里呢,难不成一个晚上,就飞到海上去了?
李进财这是终于下手了,她等的花儿也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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