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浅锡接到了她求助的眼神,默契地把话题岔了开去:“她之前骑马的时候,腰受过伤,还在恢复。”
“我儿子前段时间也是扭到了,复建了好一阵子。这可不是小事,真要好好休息。”
米歇尔先生做出个夸张的手势,又询问起钟浅锡,“钟,那你也不打了吗?”
“是的。”
钟浅锡在姚安身旁的长椅坐下,温声回道,“不然安会很没意思。”
米歇尔太太艳羡地嘟囔起来:“这让人神魂颠倒的爱情。”
而当人群走远,钟浅锡的讲述才刚刚开始。
“他们在打□□,1o杆制。米歇尔先生如果这一杆进不了洞,就得换人了。今天西风大,应该调整一下角度才对——我猜他这一杆不行。”
钟浅锡说的没错。
隔了一两分钟,远处果然传来米歇尔先生沮丧的声音。
钟浅锡笑了笑,回过头问姚安:“规则是不是不难?”
对着场地实况一条条听下来,确实比光看文字解说要清楚得多。
姚安点了下头。
“明天什么时候放学?”
钟浅锡示意球童递给姚安一杯沁凉的果汁,“我再带你去一场拍卖会。”
高端拍卖会之前,往往要先验资,贵宾会被邀请着提前看展品。
“能看清吗?那些触上的裂纹。”
钟浅锡指着保险框后面的一副中世纪油画,对姚安讲解,“法语叫它们craque1é。”
“craqe1e。”
姚安轻声复述,音有点怪。
钟浅锡听了,却没去嘲笑什么,只是又重复了一遍。
“craque1é。”
这次姚安读对了。
男人立刻鼓励道:“说得非常好。”
——如果需要,钟浅锡可以是一个很好的老师。
他深谙一切规则,有着无比的耐心和涵养。即便姚安有领悟不到的地方,他也从来不会脾气。
这是一种从骨子里散出来的魅力。
大抵每个人在年轻的时候,都渴望遇见这样一个老师。像灯塔一样,指引着迷失的船只,去穿过一团团蒙蒙的雾。
而姚安又是一个很好的学生。
课上记不住的,她就会回来额外花功夫复习。艺术史、金融书和法语入门,翻过一遍又一遍,直到月亮升起来,又落下去。
姚安渴望证明自己。
这种渴望和对钟浅锡日渐增长的迷恋一起,在年轻的身体里熊熊燃烧。
每次见到钟浅锡,每次把一点小小的进步抛出去的时候,她都能从对方的眼神里觉察出一点额外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