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根不认识的陌生大叔,非要借口考验她的“憋气能力”
,一个劲把她的脑袋往水里按。
她人太小,根本没办法反抗,手脚扑腾、用力挣扎也无法逃脱。
最后还是好心的救生员现不对,一把将她抱过来解救,这才免于一场大祸。
然而。
尽管如此,童年时的溺水阴影却也始终没有离开过。
时隔多年,那种大脑一片空白,水灌入鼻腔的窒息感。
哪怕是在梦里,也依旧能够让她瞬间大汗淋漓地醒来。
她因此多年不曾进过泳池。
连大学时选修体育课,尽管任课老师是全校有名的“给分管够”
且脾气好。她也依然坚定在所有人挤破脑袋选课的同时,对游泳课敬而远之。
由此不难想见。
在被推下人工湖那一刻。
她心里其实只有一个声音,那就是:“完了。”
一切都完了。
*
几乎同时。
住院部门口不远处。
解凛路过,听到旁边人工湖附近传来刺耳的喧哗声,亦难得循声望去。
他前脚刚从小远病房离开。
趁着梁伯不在,放下慰问的营养品,又续交了三万块的住院费。
眼见得围观人群越来越多。
又想起之前进医院时看到门口停着的几辆媒体车,原以为是剧组取景拍戏、或是闻媒体为博噱头又闹出什么啼笑皆非的丑闻。
他本就不想暴露在太多人视野之下。
正要与人群逆行离开。
然而不知何故,越往外走,心里莫名跳得更厉害。
他似乎隐隐有一种奇怪的预感——这种预感让他想起当年接起老解的电话。
对面明明声色如常,但他的心里紧,总是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后来果然不久便应验。他得知老解在任务中为人挡枪而死,放下电话,除了茫然失措外,当时竟还有一种宿命应验的错觉。
一种。
非常让人不愿再回想的错觉。
于是不知不觉便加快脚步。
只是这次是掉头往湖边走。
附近已经聚集了许多看热闹的病人与病人家属。还有一个瘦干的男人捂着脑袋跪在湖边,一直疯疯癫癫、喃喃自语。
解凛几乎是在看见他的第一秒,便从他裸露在外、布满针孔的手背上,读出了某种阴森的熟悉感。
是以脸色骤寒。
然而此刻问题的关键却显然不是在这个男人。
他不得不逼自己把目光投向湖面:果然,离得虽远、且看不清脸,仍依稀可见底下扑腾的人影。
雪上加霜的是,从动作来看,那人甚至很明显不会游泳。
手脚都是胡乱在挣扎,根本起不到漂浮的作用,反而加剧下沉的度。
呼救的声音传到这边、也越来越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