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妧妧正强忍着后腰上的疼痛俯去套鞋袜,听得门边动静儿,下意识便以为是云眠回了来,问道:“今日大夫来可开了什么跌打损伤的药?若是开了,便帮我拿一支过来。”
说罢,便听得男子清冽低沉的嗓音道:“伤着哪儿了?”
苏妧妧动作一顿,直起身看去,就见燕昀大步朝她走来。他步伐沉稳,却又迈得极快,三两步便来到她面前,半蹲下身子握住她纤细的脚腕,帮她把鞋袜套上,见她不说话,便放缓了语调又问了一遍:“伤着哪儿了,让我看看。”
明明是问话,语气却十分强硬,丝毫不给她反驳的权利。
听得燕昀这样直白又强势的关心,苏妧妧不由得想起昨夜里惶恐又无助的心情,眼眶一热,低低道:“没什么大碍,一会儿上云眠用药酒揉一揉就好了。”
苏妧妧说着,指尖下意识微微用力,捏紧了袖摆。
这样的小动作让燕昀目光不由得落在了她一双柔荑之上,而后目光一顿,抬手撩开了她的衣袖。
纤细白嫩的手腕之上,一圈红痕十分醒目。
不用多想,定是昨夜里她被麻绳捆起来留下的勒痕。
燕昀目光微沉,抚上她手腕的动作却温柔至极:“疼不疼?”
被捆住的时候定是疼的。
苏妧妧却摇了摇头,慢慢把一双手往回缩,不想让燕昀再留心这些。
这样会让她觉得,自己就是燕昀的一个拖油瓶。若燕昀也觉得她是个累赘,将她随意留在应州安置下来,那她可如何是好,允州是否又会被她牵连?
娇美人乖乖巧巧地摇了摇头,看向他都一双眼眸甚至还带了笑意:“已经不疼了,多谢君侯挂心。”
明明乖巧懂事至极。燕昀心中却没有来的有些躁。
她明明又委屈又害怕,却什么也不同他说,就仿佛不信任他一般,只想在自己的壳里缩起来,用力将他往外推。
明明是她的夫君,燕昀却觉得自己在她心里的地位恐怕还不如初九。
堂堂淮侯,比不过一只猫儿。
燕昀眸色沉沉,又重复了一遍:“还伤到哪儿了,让我看看。”
他身量高大,此时半蹲在苏妧妧面前,拢下一片阴影,却也要微微抬眸仰视她。可即便是仰视,他身上的气势却处处将她压制,让苏妧妧心中紧张起来。
再不给他看,这人约摸就要生气了。
苏妧妧想着后腰上的伤,犹豫一瞬,试探着问道:“你当真要看?”
第22章二十二只猫上药要揉开才行
看个伤势而已,还有什么当真不当真的?
燕昀唇边勾起一抹笑意,话语中的压迫感却只增不减:“当真要看。”
苏妧妧应了一声,犹豫一瞬,最终还是解开了外衫。里边儿的衣衫压在裙子里,苏妧妧抬手慢慢将它揪出来,正要掀开来时,却被燕昀一把按住了手腕。
见娇美人开始“宽衣解带”
,燕昀眼皮一跳,伸手将人按住:“这是做什么?”
苏妧妧反倒有些不解:“君侯不是要看伤势?”
燕昀缓慢地“哦”
了一声,又问道:“伤在何处?”
苏妧妧知晓今日这伤势是非看不可了,老老实实道:“先前混乱中我从马车上摔了下来,后腰处被地上的碎石磕了一下,应当是伤着了。”
说着,见燕昀眉头果然皱了起来,又道:“只是伤在后边儿,我也不知晓究竟伤得重不重。”
说罢,又小声补了一句:“疼是疼的。”
颇有些可怜兮兮的意味。
燕昀被她这小模样儿逗得一笑,又关心她伤势,便让苏妧妧找转过身去,也顾不得唐突不唐突,抬手将她的衣裳掀了起来。
美人肌肤如玉,细腻的光泽中透着浅浅的粉色,燕昀勾着她衣裳的手不由得缓缓下滑,直至落在她脊背之上。
燕昀的力道轻之又轻,苏妧妧却有些怕痒,不由得往前躲了躲。
这一顿,叫已有些意动的燕昀回过神来,想着苏妧妧也许不喜欢同他这样肌肤相触,便收回了手,压下心中那些不合时宜地心猿意马,只将目光落在那伤处。
伤口在左侧,一片淤青,燕昀伸出两指按了按,果然换得苏妧妧倒抽了一口凉气。
知晓了伤势,燕昀便不再多看,将衣裳拉下来,又用外衫将人一裹,沉声道:“我让大夫送几只活血化瘀的药过来。”
说着,起身便要离去。
苏妧妧连忙回头,眼疾手快地拽住了他一片衣袖,问道:“君侯要去何处?”
燕昀垂眸看着她,一时间没有说话。
娇美人衣衫半掩,美眸中带着若有似无的水光,神色间有着也许连她自己都未现的脆弱无助,当真是我见犹怜。
苏妧妧不知晓自己此时是各种情态,见他迟迟未说话,以为是自己问这话有些逾越,便垂下眼眸,松手收了回来:“君侯若是忙……”
话说到一半,便见燕昀一掀衣袍在榻边坐了下来,定定地看着她。
苏妧妧不知他要做什么,被看得有些不自在,等了一阵不见他开口,便又道:“君侯不是要去拓州?何时启程?”
燕昀漫不经心掸了掸衣袖:“让我留下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苏妧妧方才那一瞬间的确是想让燕昀留下来,但此时被这样直白地戳破,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不由得垂下眼眸,不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