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婳从包里拿出一枚香囊,尽量开心地笑着说:&1dquo;这是我从庙里求来的平安符,香囊是自己绣的。”怕他不收,她又说:&1dquo;祈福求平安算不得迷信吧。”
周启骏接过去,见是一个红色缎子的香囊,封口处挂着一只小小的铃铛,用一根红色的绳穿着挽了一个中国结,香囊的面上用金黄的丝线绣着&1dquo;起落平安”四个字。
起落平安,是她对他所有的祝愿与祈盼。
他说:&1dquo;不算迷信,我会贴身收着,每一次上飞机都带上。”
她默默点头,看着他微微笑了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在人来人往的机场里,两个人就这样相对无言深深地凝望着对方,等到广播里播报着他那班航班登机的讯息,他终于不舍地伸开手臂抱住她,不顾他人眼光,吻住她。
这一吻,阻隔了所有的喧嚣浮华,天地虽大,人海茫茫,而他们眼中唯有彼此。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登机广播一遍又一遍的催促着,他终于放开她,捧着她的脸蛋,说:&1dquo;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娶你。”
她默默点头,努力让自己微笑,想给他留一个笑脸。
&1dquo;你也保重。”
他看了她一眼,拖起行李箱转身往里走,走了几步又忍不住转过头来看她,她扬起笑脸朝他挥挥手。
&1dquo;我爱你。”
她看到他的嘴型无声地说着这三个字,手指在胸前给她比了个爱心。她灿然一笑,默默注视着他渐渐远去的身影,直到终于再也看不见。
她的心头怅然若失,一瞬间有些迷茫地看着人来人往的机场,明明人很多,她却觉得这里异常的空旷,大有一种过尽千帆皆不是的孤寂感。
他走了,好似也带走了那短暂的欢愉时光,剩下的又是她一个人的孤单。
***
吴婳回到花店,这种怅然若失的感觉还萦绕在心头,一整天她都过的心不在焉,一直在看时间,算着他有没有到部队了,就连陶诗景来约她吃晚饭,她都推脱了。
陶诗景以一副过来人的姿态说:&1dquo;周启骏走了,你就准备过这样萎靡不振的日子?不就是异地嘛,习惯了就好。”
陶诗景的语气轻描淡写又洒脱,可是只有吴婳知道,她的这份洒脱,是多少年的异地熬过来扛过来的。
她由衷地说:&1dquo;诗诗,我真的佩服你。”
陶诗景呵呵一笑,&1dquo;说这些干嘛,我刚提了稿费,请你吃饭,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啊。”
她终于笑着说:&1dquo;那你一会儿来接我。”
&1dquo;滚,你是公主还是皇后,自己过来,我又不是你的专职司机。”
陶诗景嘴上说着不去接她,身体却很诚实,还没到饭点呢就屁颠颠出现在了花店。
有闺蜜如此,是她的幸事,吴婳笑着上了她的车。历来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真正的朋友绝不会对你阿谀奉承,反而会经常损你,可是在你难过孤单的时候,却总能第一时间出现陪在身边。
陶诗景说:&1dquo;今天就让你做一回公主,我们去一家朝鲜饭店,边吃边看歌舞,感受一下古代皇帝的享受。”
吴婳被她逗笑,顺着她的话接:&1dquo;谢主隆恩!”
陶诗景笑得不行,说:&1dquo;我忽然想起赵丽蓉老师的小品,宫廷玉液酒一百八一杯&he11ip;&he11ip;”
两人说说笑笑就到了饭店,等在餐桌旁落座,陶诗景看到吴婳手指上的钻戒,啧啧道:&1dquo;妈呀!这么大的钻戒真是闪瞎我的眼,周启骏这是下了血本啊。”
吴婳看着她夸张的模样,笑着说:&1dquo;你少夸张了,你是那种没见过世面的女人吗,平时戴的什么卡地亚啦蒂芙尼啦,哪一个不让别人艳羡。”
&1dquo;这话说的,自己买的,和男朋友送的能一样嘛。”陶诗景忽然有些失落,她从小家境就不错,自己也不差钱,物质上基本想买什么就能买什么。可是她还是渴望能收到一枚陈思源送的戒指,哪怕只是最不值钱最不起眼的素银戒指圈,她也会很开心。可是这么多年了,陈思源从来没送过她这些。
不过她是一个乐观的人,这种失落的情绪只是一闪,她便又笑容满满地对着吴婳说:&1dquo;看你这进度是要赶在我前头结婚啊。”
吴婳比较低调谨慎,说:&1dquo;哪有那么快,只是求了婚,我不是还要去日本一趟吗,结婚的事怎么着也得等我回来了再说,双方父母也还没有见面呢。”
&1dquo;那你打算随军吗?”
&1dquo;我还没想好。”
&1dquo;如果是我,我就随军,结婚是为了什么,就是想跟爱的人永远相守在一起,如果还是异地那有什么意思呢。”
吴婳捧着杯子沉思着,没有说话。
&1dquo;总之,我恭喜你苦尽甘来,即将修成正果。”陶诗景举着果汁杯与她碰了碰杯。
两人吃了一会菜,吴婳又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他需要坐2小时的飞机,3小时的火车,还要坐3小时的汽车,算算时间他应该到部队了,便给他了个微信:到了吗?
等了一会儿也没收到他的回应,只好边等边继续吃饭。
餐厅的墙上挂着电视机,陶诗景抬头瞄了几眼,说:&1dquo;怎么又有飞机失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