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雲靜微微蹙了眉頭,稚嫩而秀雅的面容多了幾分憂愁,眸光對上蕭邢宇,卻又在瞬間閃躲開去,有些焦躁,又有些不安的模樣。
蕭邢宇想了想,擺手撤去了守在邊上的婢女們,連玉姑姑也退到了門前,這才又問傅雲靜,「到底是什麼事,與我有關嗎?現在可以說了?」
傅雲靜側看了眼門口,眉間帶著清愁,道:「表哥,你是怎麼活過來的,雲靜真的以為……以為你死了……」
說著眼眶忍不住又紅了,蕭邢宇手忙腳亂的找出帕子遞過去,語氣輕快的解釋道:「這倒不是什麼大事,表哥我是有福之人,區區一杯毒酒,毒不死我。」
「表哥……」傅雲靜接過手帕,幽幽地看著蕭邢宇道:「可是,福禍雙生,雲靜擔憂表哥會再次被奸人所害。」
蕭邢宇笑容褪去,正色道:「你可是知道什麼?」
傅雲靜道:「姑母待我不薄,我自當為表哥擔憂,表哥,實不相瞞,雲靜確實有事與你說,但是請表哥聽完後一定要相信我,也不要怪罪我們。」
語氣裡帶著幾分哀求,蕭邢宇更是疑惑。
「到底是什麼事?」
傅雲靜嘆了口氣,道:「表哥,你出京以來,我便收到了姑母的信,徐州是你去江南的必經之路,姑母托我多照看你,我也一直在等待表哥的到來,只是前幾天,我爹他……」
「原來妹妹也來了!」
傅雲靜剛說到一半,便被門口一人打斷了,兩人看過去,正是傅雲靜的兄長傅雲亭。
他在門前向蕭邢宇行了禮,一邊笑道:「父親叫我來表哥這裡看看是否缺了些什麼,沒想到,妹妹你比哥哥還早了些來找表哥了。」
「起來吧。」
蕭邢宇擺擺手,玉姑姑便將傅雲亭放了進來,可傅雲靜見了親哥,卻如同老鼠見了貓似得,坐在凳子上都開始微微發抖了。
蕭邢宇賜了傅雲亭坐下,接著再問傅雲靜:「你爹他怎麼了?」
傅雲靜捏緊秀美纖細的五指,抿著唇垂頭不語。
卻是傅雲亭聽了,恍然笑道:「哦,我猜妹妹是想說,一個月前父親給她定了與刺史莊大人家大公子的親事,可惜那莊大公子似乎不大討妹妹歡喜。」
他說著又轉臉苦口婆心的訓斥傅雲靜。
「妹妹,你若不喜歡嫁給他,兄長替你像爹求情,退了這門親事便是了,莫要驚擾了表哥,表哥一路奔波,也累了。」
蕭邢宇聽著總覺得傅雲靜那最後幾個字咬的格外重,半信半疑的問傅雲靜。
「雲靜,是這樣的嗎?」
傅雲靜微微抬起頭,看了眼蕭邢宇又看了看傅雲亭,傅雲亭倒是笑得坦蕩,似乎有些無奈的道:「雲靜,爹自小便待我們很好,斷不會真的勉強你的,你放心好了,娘在天有靈,也不想看見你與爹鬧彆扭的。」
「爹他……」
傅雲靜咬著唇瓣,對上傅雲亭的眸子,半晌才低頭喪氣道:「是,雲靜驚擾表哥聖駕,請表哥不要怪罪雲靜。」
既然傅雲靜都這麼說了,蕭邢宇也便信了,摸了摸小女孩的額頭笑道:「怎麼能算驚擾呢,你放心若真不想嫁,便差人告訴我母妃,她疼你得緊,不會看著你受委屈的。」
傅雲靜輕微的點點頭,傅雲亭又勸道:「妹妹,方才你與爹爭吵,我都聽到了,爹年紀不小了,你也懂事了,往後斷不可如此了,聽話,跟哥哥去給爹道個歉。」
傅雲靜卻不大情願:「可是,我……」
「去吧去吧,我這沒什麼事,你們都回去吧。」
聽傅雲亭這麼說,便信了這只是傅雲靜的小女兒心性了,蕭邢宇也便不留他們了,看著傅雲靜一步三回頭的跟著傅雲亭離開院子。
第7章第七章
夜風微涼,吹散了夏日的燥熱,圓月掛在漆黑天際,將大地灑滿銀光。
良辰美景,本該好好賞月品花,亦或者是像蕭邢宇這般奔波數日後,美美的睡上一覺,但這偌大的安靜的府邸中,自前門忽然來了很多人,還是很多很多的官兵。
火光幾乎將前院的照耀得如同白日一般,後院還是靜悄悄的的,傅老爺子和傅雲亭自府門悄悄地迎進來以為身穿鎧甲的將軍,低聲竊語,不知道在交談什麼。
蕭邢宇正睡得迷迷瞪瞪,房門卻被人拍的震天響,還是熟悉的聲音,是傅雲靜,還有玉姑姑的阻攔聲。
門外二人交談聲有些大,吵得他不情不願的爬起來,拉開房門,果真是傅雲靜來了,蕭邢宇那點不高興也立馬消散,堆起了笑容,道:「雲靜,你怎麼來了?」
傅雲靜見蕭邢宇起來了,推開了橫臂攔住她的玉姑姑,她看起來很急,臉頰紅潤,呼吸不暢,額頭上泌出了一層香汗,抓住了蕭邢宇的手急道:「邢哥哥!剛才哥哥在,我沒能說清楚,我爹他串通京中的人,要拿你回京面聖!治你欺君之罪,就等著你來了。」
如同一道晴天霹靂,劈在蕭邢宇身上,傅雲靜的話蕭邢宇自然是信的,更何況還是這麼重要的事,傅雲靜不會陷害他爹,也見不得蕭邢宇出事。
蕭邢宇清楚,若是讓老七抓著他了,他還能有什麼好下場?老七能殺他一次,就能殺他第二次,他若是輕易便放過蕭邢宇了,那就不是蕭潛了。
蕭邢宇問道:「你說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