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撑着把红色的雨伞,安静地站在一幢教学楼前的石板路上,怀里还抱了一把黑色的雨伞,石板路两旁种了好几排芭蕉,雨水打在芭蕉上噼啪作响,她专心地盯着教学楼的两个出入口,生怕错过了什么。
周围经过的学生,都奇怪地望了她一眼。她视若无睹。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的鞋子湿透了,双脚麻,两边的袖子也都被雨淋得紧紧贴在胳膊上,让她觉得很难受。
这时她终于看到了自己在等的人。
他本来想麻烦旁边的同学送他去校门口,却看到了他,也一眼看到她脖子后面露出了的医用胶布。
他从同学手中拿过伞,&1dquo;伞借我一下。”
看他走来的时候,她本想冲过去,但脚才想动,就软了一下,差点摔倒,再抬眼,他已经到了面前,她赶紧笑着把那把黑伞递过去,可是他只是看着他,没有接,然后,她听到他沉着声说:&1dquo;我说过多少次了,别等我,我用不着你帮我做什么,我不需要。”
她脸上的笑容僵住了,&1dquo;雨太大了,伞你拿着吧,我这就走。”
他伸手一拍,本意是想推开,可一下没控制好力道,打中了她撑伞的手,那把红伞便落了地,bao雨顷刻间打到了她的身上。他不知道,那一刻她眼角流下来的,是雨水还是泪水。时间会让人遗忘很多事,而那些经年累月却一直留在记忆里,不是想忘却忘不了的,便是想要一生铭记的。
&1dquo;沙上那件外套里有医院食堂的卡,你拿了去吃饭吧。”程白突然开口。
&1dquo;咦?”园园收回思绪,看向程白,&1dquo;那你呢?”
程白本要说不用,但想了下又道:&1dquo;随便打包点就好。”
&1dquo;哦。”园园确实饿了,一听可以去吃饭,立刻跑过去从程白的衣服口袋里掏出了。。。。。钱包。
&1dquo;卡在钱包里。”
&1dquo;哦。”于是园园又打开了程白的钱包,里面卡不少,园园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那张饭卡。
待园园到医院食堂排队买饭的时候,他现不少人在打量她,她不禁摸了下自己的脸,莫非是沾到什么了?后面的人问她&1dquo;你是程医生的妹妹?”
园园回头,疑惑道&1dquo;你怎么知道。”
穿白大褂的年轻女医生笑道&1dquo;听说的。”随后不忘关切道:&1dquo;希望你哥哥早日康复。”
园园还能说什么呢?&1dquo;谢谢。”这天下午,园园回住处时,因为很困,导致她坐错了公jiao车。本来要坐1路车,结果坐了11路,好在11路也经过红枫村那一站,就是要绕远。当公家车经过延龄巷时,园园愣了下,她想到上次那张中药单上的门店地址就是延龄巷18号。
她回想到自己吃了两天中药后,感冒,鼻炎就好了大半,她打电话跟胜华叔叔道谢,结果却得知那药并不是胜华叔叔送的。
不是胜华叔叔送的,那会是谁?园园着实疑惑。
今天既然yīn差阳错路过这儿,她突然想去这家厚德堂探询一下——刚好,那张药单一直在钱包里。于是园园在下一站下了车。
厚德堂不难找,但门面确实很低调。园园拿着药单,在古旧的门外徘徊了一会儿,因为上次听王玥说这家中药堂是何等厉害,她觉得自己进去问&1dquo;你们能帮我查下这张药单是谁给程园园配的吗?”,应该会被直接无视吧?
何朴吃好午饭回厚德堂,刚进延龄巷就见自家门口站着一姑娘,扎着马尾,穿着薄毛衣,牛仔裤,侧脸看起来清秀又年轻。等他走近的时候,余光扫到园园手里的药单,他愣了下,开口问道&1dquo;你好,是来看病吗?有预约吗?”
园园扭头就看到了穿着白大褂,脸上带着笑的何朴。
看样子是厚德堂的医生。&1dquo;不。。。。我。。。。我不看病。”园园以为是挡住了人家的路,让开了一点。何朴却没有走,说:&1dquo;能让我看下你手里的单子吗?”圆圆想,要不问一下这医生吧,他看起来挺热qíng友善的样子。于是圆圆将手中的药单递给了他,问出了之前想问的话。
何朴拿到了单子,看清楚上面的字,内心不禁欢呼雀:傅大专家啊傅大专家,我百般追问,你就是不告诉我这药开去做什么,这下可被我逮着了!
这叫什么来着?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何朴表面不露声色地看着圆圆,然后礼貌地把药单还了回去,说:&1dquo;抱歉,我们只记录服药人的信息,至于谁付的钱,我们是不管的。”这是实话。
&1dquo;哦。。。”圆圆也不意外,不过多少有些失望。
终究是白跑了一趟。
这时,圆圆的手机响了,她从斜背包里摸出来看,是她妈妈。她跟前面的医生道了声谢,边接电话边朝巷口走去。
何朴看着她走出巷子,他才跨进医馆门,就给傅大专家拨去了电话。那边一接起,他就说:&1dquo;刚才我遇到一姑娘,身形窈窕,一米六五左右,眉清目秀,一双杏眼,眉心有一颗小小的美人痣,不知傅大专家认不认识?哦,对了,她叫程圆圆。”
傅北辰在电话那头静了一下,才说:&1dquo;你在哪里见到她的?”
&1dquo;厚德堂门口。”何朴语气里充满揶揄,&1dquo;原来你还会主动向女孩子示好,啧啧,看不出来呀,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