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天里有黎家的人和黎阳聊起了她后妈,说不知道她父亲怎么忽然和这个结婚多年,他很喜欢的二婚妻子离婚了。
亲戚跟她说:“安家人找你爸问说法,问为什么忽然离婚且分家差距如此之大,多数之前已经默认给安如佩母子俩的忽然都放到了你这里。你爸什么都没说,他们说就算要补偿你受伤了也不能如此偏心,他儿子也是儿子,这个分法他几乎什么也没得到。可是你爸依然一意孤行,所以安家和黎家现在气氛极差,几乎反目成仇。”
“是嘛。”
“而且听说你阿姨出事故了,你爸爸说了没?”
黎阳抱着个小鱼干袋子在手里,手中捻着个香喷喷的小鱼干。本来是在喂山宝的,可有人来了,它一眨眼隐身,不知道躲到哪处犄角旮旯里去了。
她没说黎岸生早上来了医院,没提这事。
不过她还是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随口问:“出什么事了?”
“具体我也不清楚是在哪里,不知道是车祸还是怎么,就是听说挺严重的。但你家你也知道,你爸爸习惯低调做事,况且最近也离婚了,所以他没主动说的事,要不是外面新闻有个一丁点消息,谁也别想知道。”
黎阳“嗯”
了一声。
她喊了一声:“山宝。”
小山宝无影无踪,没有回应。
黎阳忽然想起自己这几个月来才微微有好转的噩梦,以至于她现在好像很怕那个自己曾经向往且觉得很充实的地方。
回国了她都不敢翻手机相册中那些曾经留下的照片,本来她可以给复遥岑看看她这几年的工作环境的,里面有不少照片拍的时候就是想回头有机会给他看,可是眼下她不敢点入那些相册。
就像此刻的小山宝,害怕,躲得无影无踪,连妈妈喊它它都不出来。
昨天赵玉磊带着老婆从瑚州来看她,她看着他拆了纱布的手,上面的伤痕很明显,虽然基本已经恢复了,没有什么疼痛,但是他手没力气,神经被伤得太重,好在是左手还不影响生活,但是他扛不了相机了。
以后或许有机会他们和庞庆三人还能一起在国内工作,依然做最好的搭档,但是他们都回不到那个曾经肆意潇洒曾经年少最为向往的地区了。
“你爸爸没跟你说过他最近的这些事吗?”
她的婶婶问她。
黎阳摇头:“我很少看到他,他来时我都吃了药在休息,他也没打扰我。”
听了这话,亲戚也知道她自己身负重伤险些丧命,这些事不宜说给她听,所以就闭麦没再提,转移了话题:“你养了只猫,很可爱,阳阳。”
“您见到了?”
“嗯,刚刚跟着你老公出去了。”
黎阳心里松了口气,小东西跟着爸爸了,她还以为它自己躲哪里害怕呢。
“你们养猫,还当小孩子一样管遥岑叫爸爸,是不是他想要孩子了?”
“……”
“那你们没考虑过自己生一个?”
“……”
黎阳想,他的这声爸爸是被她影响的,一开始太子爷绝没想让一个巴掌大的小猫咪叫他爸爸,人不是那种,嗯,温情脉脉的人。
她看了看自己半残不残的身子,在亲戚八卦的眼神下说:“等我先活下来再说吧。”
“……”
亲戚怔愣,随即全数闭麦,愣是没什么话题敢扯了,憋了半天问起了锡城的特色美食。
复遥岑去医生那儿了,拿了两片止疼药来,回来时刚好送她几个亲戚出门。
回病房的路上他在看手机,一会儿没注意,发现身边小山宝不见了。一回头,就见他家小朋友站在两米之外看着他。
见了他,它原地坐下,意思很明显,要他抱它。
复遥岑招招手:“你出来玩,脚踩脏了,身子也脏了,爸爸抱你一会儿就没法抱妈妈了。”
“唔。”
它委委屈屈地看着他,听不懂,但是听懂了爸爸不抱它。
复遥岑走回去,弯下腰单手把它抱起来。
“喵~”
它开心地摇尾巴。
复遥岑一笑,搂着它回去,边走边看微信上别人为他送来的关于新西兰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