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卫东猛地站了起来,道:&1dquo;被隔离了?什么地方被隔离了?是月楼?”
小佳哭着道:&1dquo;是月楼,但不是整体隔离,只是将我们那个单元隔离了,昨天我和张局长一起到临江县,在回程时恰好看到一辆大客车翻车,我们去帮忙转移伤者,谁知里面有一个疑似病人。”
&1dquo;是疑似,还是确诊?你现在有什么症状吗?”
&1dquo;现在还是疑似,我没有症状。”
侯卫东在屋里转来转去,道:&1dquo;现在正在闹&1squo;非典’,大家能不出门就不出门,你们怎么想着到临江去检查工作?”说到这里,他反头看了段衡山等人,放低了声音,道:&1dquo;家里被隔离没有?”
&1dquo;昨天回家很累,直接回家,没有同其他人接触过,小囝囝没事,爸妈也没事。”
问了几句,侯卫东镇定下来,安慰道:&1dquo;家里什么都有,你别太着急了,就当成一次休假,一定不会有事,西区隔离区有六例疑似,现在几千人都过得好好的,明天我们这里就要解除隔离。所以,你用不着担心,不过是虚惊一场。”
侯卫东放下电话,段衡山已经听出了是怎么一回事情,夫妻俩先后被隔离的情况,实在是没有听说过,他宽慰道&1dquo;卫东,吉人自有天相,你们夫妻俩都会没事。”,第一时间收看侯卫东官场记9
郭兰从广播室回来,进门就见到了侯卫东正沉着脸在抽烟,而很少抽烟的段衡山手里也夹着一支烟,陪着侯卫东抽。郭兰用手扇了扇空中的烟雾,开了一句玩笑:&1dquo;好大的烟,难道抽为真的可以防&1squo;非典’?”
侯卫东没有心情开玩笑,只是苦笑。
&1dquo;这事说来巧了,我确实听说抽烟的人很少得&1squo;非典’,抽烟的人心肺都成了腊肉,腊肉当然不会得&1squo;非典’。”段衡山手里拿着烟,吸了一口,故意说些轻松的话来调节气氛。
侯卫东手机又响了起来,还是小佳的电话,他拿着电话,站到了窗边。
段衡山看着侯卫东的背影,低声对郭兰解释道:&1dquo;卫东的爱人在沙州被隔离了,她和园林局的同志为了帮助翻车的旅客,与疑似病人接触过。”
郭兰吃了一惊,道:&1dquo;张小佳也被隔离了,他家里人也被隔离了吗?”
段衡山将烟摁灭,道:&1dquo;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张小佳被隔离了,卫东的心情肯定不太好。”
郭兰被困于西区,除了最初的惊慌以后,她快就沉浸于与侯卫东的共同生活之中,甚至希望隔离生活能无限的延长下去。此时听到这个消息,一颗心顿时被搅乱了,她的第一反应是若是张小佳出事,她就能和侯卫东组成家庭,携手共度人生。刚刚萌生了这个念头,她马上学学自责:&1dquo;郭兰啊郭兰,你怎么能有这么肮脏的想法,这是典型的乘人之危,太不道德了。”
侯卫东站在窗边,又给小佳打电话,然后给父亲母亲、岳父岳母、大哥大嫂以及卫生局许庆蓉打电话,这一通电话打完,足有半个多小时。
郭兰坐在办公室里,偶尔能听到电话里只言片语。谈恋爱是两个人的事情,结婚则涉及双方家庭。她的情绪越来越低沉,比听到西区被隔离的消息更加沮丧。美丽无比的肥皂泡,被张小佳被隔离的消息轻易击碎。
打完电话,侯卫东拿着略有些烫的手机走了过来,坐下来,顺手又抽出一支烟,不声不响地抽了起来。
原本轻松的气氛再次紧张起来,所有人都意识到&1dquo;非典”并未离去,还笼罩在大家心头上,说不啊在什么时间就会有致命一击。
中午,段衡山道:&1dquo;郭兰就别做饭了,你和卫东都到我家里来吃饭。这一场突如其来的&1squo;非典’改变了人们的生活,我和你们两家在一幢楼住了好多年了,这几年见面的时间还没有这几天的时间多,可以这样说,没有这一场&1squo;非典’,根本不可能让我们三人聚在一起喝酒吃饭。”他有些感概地道:&1dquo;我和郭教授前后做邻居好多年,老郭还没有到我家去吃过饭。”
提起父亲,郭兰鼻子酸酸的,脸上表情多了一丝忧愁。
到了段家,侯卫东与段衡山坐在客厅里聊天。他如今身在西区隔离区,无法帮助家人,只能在电话里给小佳鼓励,心里颇为苦闷。段衡山善解人意,为了分散其注意力,有意找了话题,让谈话不至于尴尬。
郭兰进厨房去当帮手,她帮着段师母捡菜时,偷眼看着坐在客厅里的侯卫东,隔离十来天的甜蜜如一场梦,让她为之迷醉,美梦即将醒来,让她格外酸涩。
这一顿饭,尽管有香味扑鼻的茂东腊鱼,大家都感觉食欲缺乏。
吃完午饭,下楼时,侯卫东和郭兰各自古为到门口。两人对视一眼,郭兰打开了防盗门,温言道:&1dquo;你别多想,古人说得不错,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会有事。”,第一时间收看侯卫东官场记9
侯卫东心情沉重地点了点头,道:&1dquo;隔离期要结束了,你还是尽量不要出去,毕竟还有&1squo;非典’,小心驶得万年船。”
郭兰回到了房间,见到保姆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打了声招呼,走进里屋,问道:&1dquo;妈,感觉好些了吗,今天还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