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倆在床榻里鬧騰,外間的嬤嬤丫鬟也聽見,就要打水進來伺候。
見賀元被丫鬟碰這碰那乖巧不行,阮三幾分心動:「元元,你好久沒住我的雙竹殿,下午騎了馬你別回府,晚上我給你洗臉梳頭。」
賀元橫他一眼:「你去拿你大姐的娃娃玩去,我才不要你伺候,娘早說了不許我和你一塊兒睡。」
一聽明華的名字,阮三就有些膽怯,不敢再提,只嘀咕:「還是以前好,咱倆見天睡一塊都沒人說。」
等擺了午膳,又看賀元吃完,這才進了宮。
進宮還早,兩人先去了萃蘭宮。
穆貴妃在處理宮務,幾個嬤嬤不停匯報著什麼。見他倆一進殿,面上就笑了開,她手一招:「我當是哪來的一對寶貝,元元出去玩得可好。」
賀元懵懵懂懂搖頭,說一點不好玩。穆貴妃一點她額頭,又從果盤裡拿出一個小橘子,也不叫宮婢,自個兒用那磨得仔細塗滿丹寇的十指剝開。
橘子滲出點汁水來,在穆貴妃手指上格外刺眼。穆貴妃將它遞給賀元,又拿了手絹輕輕擦拭。賀元捧著橘子,分了阮三一半,兩人乖乖坐那,又有宮婢伺候吃起其他的果兒。
穆貴妃又將頭轉向嬤嬤們,示意繼續。
「到底沒皇子跟著進冷宮的先案,不曉得這份例。」一個嬤嬤小心翼翼問道。
穆貴妃眼神流轉,溫聲道:「按往常吧,聖上子嗣少,可別輕慢。哎到底是個奴婢出身哪懂得什麼寵愛輕重,她進冷宮也無妨怎麼給耽誤了孩子。」
阮三嘴裡還沒咽下橘子,興奮開口:「我曉得這個,這個叫通房。」穆貴妃卻變了臉,斥他:「你既是帶了元元去學課,作什麼懶,還不趕緊走。」
賀元不曉得狀況,就又被阮三拽了出去,阮三是聽穆貴妃話的。
見他們一走,穆貴妃將周遭的果盤一揮而落:「主母的丫鬟那叫通房,我一個妾的丫鬟。」
騎射課在宮裡的御場,授課的是阮五舅舅,李將軍的二子李熠。他比穆俞好,還會開玩笑,就是對阮五格外嚴厲。
可憐愛書的阮五與愛武的阮三沒換個家室。
穆貴妃出自世家,賢妃是將門之後,再加早些年逝去的清貴出身皇后,今上倒是給後宮安排的四角俱全。
路上,賀元問阮三:「你打他那事舅舅不知道嗎。」
阮三當即大人似的嘆口氣:「父皇怎會不曉得,他連解釋都不聽我講,就逼我照著舅舅給的書卷抄。你走那幾天我抄成了個傻子不說,李熠還曉得我欺負他侄子,特意騎射課上折騰我,也幸得我啊有天分。」
賀元踢他一腳,嫌他自誇不停。
突地,阮三停下來,拉著賀元往側旁看去:「元元你曉得那是什麼。」
他指的地方陰深深,遠遠望去到處枯木雜草,連個宮婢也無。
「是冷宮,元元,欺負我娘的小通房進去了,等她那寶貝兒子大些我就要收拾他。」
賀元恍惚想起紙鳶,又一閃而過,她笑著朝阮三手打去:「小心被舅舅罰。」
等到了獵場,李熠已換了騎裝。阮五與阮青阮曼正跟著牽馬奴走來,見他們過來,阮五冷哼一聲掉頭而去。
阮青阮曼兩人都是近十歲的年紀,已有了婀娜少女姿態,她們對阮七不錯,也不得罪阮五。這大抵也是因為自己母妃位份不高的緣由,對賀元卻沒那麼殷勤。畢竟她們出身不顯但好歹出自皇家,賀元雖是公主之女,到底父家非宗室。
此時賀元也不過梳著包包頭的女童,雖生得貌美還一團孩子氣,阮青與阮曼面上才不稀罕給賀元難堪。
賀元倒是有些羨慕她倆擅長詩詞。她若是如此,定不會讓賀意雞同鴨講、一身的才氣竟沒個傳人繼承。
因兩個公主已初顯少女風華,李熠不敢放肆,都是讓身旁的女官代為教導。賀元還小,他伸手就要撈她起來上馬,被阮三跳腳阻止,阮三似個護食的崽子,對李熠吼:「七歲不同堂,李先生你得注意些,那不是還有女官嘛,叫她們來。」
李熠聽得一愣一愣,滿額青筋暴跳,若不是皇子,他早拿手上的鞭子抽去。
阮五在旁添油加醋:「你當個寶貝,我舅舅哪裡稀罕,我舅舅可是歡喜愛文雅的女子,哪裡如她,筆墨半點不通,丟死賀大家的臉。」
李熠一鞭就抽去他侄子的馬上,讓他被馬奴牽著趕緊滾蛋,這狗屁不通說得他臉都發熱。偏賀元還瞪大眼睛,對阮三告狀:「阮三他罵我。」
馬上的阮三咬牙切齒,一腳踢了馬奴,讓往前去,又放狠話:「元元,一會兒我揍死他。」
還當著人家舅舅的面呢,李熠搖了搖頭不準備去管。
因這群皇子皇女還小,再小的馬也不敢讓他們親自跑去,馬奴牽了幾圈就又回來。
阮三不樂意,不肯下馬,大嗓門鬧:「李先生,我要單獨騎馬,要單獨騎馬。」賀元也覺得不痛快,跟著就要吵嚷。
阮青面色不適,她不怎麼喜歡騎馬,就拿小馬鞭一戳阮曼,等著阮曼給她出頭。誰讓阮青是今上的頭生女,阮曼只得做了跟班。
「元元表妹,先生教哪我們學哪,出了事可怎麼辦,你別任性。」阮曼不傻,她只敢去戳軟柿子賀元。
賀元一聽,低了頭,就不敢再跟著阮三起鬨。
明華常說,雖你是我的寶珠子,但得也有些分寸。皇室子嗣無論受寵與否都是你舅舅的孩子,可別去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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