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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第1页)

王良伸手將軟成一團水的賀元摟緊懷裡,溫言回:「又嬌又纏人。」賀元眉毛皺起,正要說甚,王良卻接著道:「不知那時你又膩的是誰。」

賀元面色變得煞白,她推開王良,復了往日的蠻橫:「你這說得什麼話,除了我娘還有誰。」

「你看你,一生氣就生龍活虎,這倒也好,看著放心。」王良一點賀元微嘟著的唇,輕言道。

仿佛剛才那翻奇言亂語只為了激怒賀元。

賀元一聽,卻覺幾分古怪。王良見她不信,就要開車門,還無奈說:「我下去騎馬,免得遭了你厭。」賀元忙抓住他,不肯讓王良下車,王良當即講起條件:「那你得依我,趕緊閉眼睡覺。」

賀元點頭,又軟綿綿靠了去。

她一閉眼,卻不由想起方才王良問時,腦中一現而過的阮三。

阮三此人素來驕橫,比賀元有過之無不及。那年她喪父,眼睛向來長於頭頂不通人情世故的阮三頭次學會了什麼叫低三下四、苦口婆心,只為讓她少掉一顆眼淚。

思及往事,賀元不覺心中一哽,忙捂著胸口靠緊了王良。

兩日一過,一行人到了修縣賀氏祖墳處。

等開棺掘墓,明華與賀意這對怨侶時隔十年又在了一起。弄好一切,賀元才敢過來,對著合葬之處跪了許久。

「爹爹,我娘再歡喜您不過,我曉得您心中定也是有她的,如今她來陪您,您可別再像生前那般冷她。」

賀元說著說著又掉了場淚,身側跪著的王良拿手給她抹了開,勸道:「他們終於團聚,這是好事。」

賀元嗚咽著點頭,又看向王良:「我倆可不能分離這麼久,我快死時,你得陪我去死。」王良一捏她臉頰,笑她:「真傻。」

·

誰想剛回了金都沒幾日,阮七又做起怪來,他要秋獮。

賀元一聽,毫無氣色的臉當時就浮上血絲,罵道:「可是個昏君做派。」又恨他不敬明華。

卻不想,去大朝會的王良,被阮七點名伴駕陪同。

王良跪地回絕,說在孝期,怎肯玩樂。他一番正義凜然生生打了阮七的臉,女婿都要守孝,他這侄子眼中哪裡還有姑母。

賀元招惹過的張御史頃刻就忘曾經以死相逼阮七下罪己詔的事,當即做了狗腿怒斥王良沽名釣譽,阮七是君,哪有君為臣守禮。更有嫉恨王良升官太快的同僚隨之附和半子孝期早過,王良這女婿當得莫以為成了倒插門。

阮七坐在高處,見王良被群起攻之,好陣羞辱,不禁招劉安來,附耳幾句。

賀元與幾個丫鬟正在王府的園子裡,她神情倦態,一臉憔悴。

張嬤嬤在側又道了遍:「徐嬤嬤跪在外,求著見您。」賀元接過五桃遞來的茶盞,懨懨出聲:「讓她回了公主府,那裡離不了她,嬤嬤你去吧,我不願見。」

張嬤嬤應聲出去,等回來又帶了個小太監。這太監自是劉安派來,他一行禮,不待賀元發問,便將朝上一事繪聲繪色講完,又小心翼翼道:「聖上說,郡主可要代夫伴駕。」

賀元氣得不行,將手中的茶杯直砸了那太監的臉,小太監老實,不敢閃躲,立時就現了一腦門的血。他倒也精怪,仿佛不曉得出血,捂著腦門就行禮告退,生怕更招賀元厭。

一時,院子裡幾個丫鬟俱不敢出聲,還是賀元氣了勁兒,拉著張嬤嬤就要進宮找阮七。

「你要去哪。」正巧,王良下了朝,剛進了園子就看賀元一副氣鼓鼓模樣正往這齣口走來。

不待賀元開口,張嬤嬤就先帶院裡的僕從清了個乾淨。

許是王良多日孝衣在身,今日換了朝服又添俊秀,他站那看她,如那最高挺的翠竹,令人心安。

賀元一想這般風光凜月的王良卻被小人們羞辱,愈發難過。

「我都曉得了,我去找他幫你出氣。」賀元走至王良面前,扯了扯他的朝服,氣道。

王良面色卻難得浮現不耐,他拉開賀元的手,語氣冰涼:「那是朝中的事,我自有法子,你這一去豈不是又添笑料。」

他這話說得賀元聽起來極重,她臉全紅起,只覺眼淚珠打起了轉,哭聲道:「我為你好,你卻嫌我丟人,我再也不管你。」

王良嘆口氣,哄她:「我不是讓你信我,你看你,越愛使起了小性。」又拉她往內院走,還說:「你往後少進宮裡。」

自喪母后,賀元除了更依賴王良外,也更好哄許多,她聽此嘟囔道:「我才不願去,看見阮七就煩。」

兩人重歸於好,去了內室整歇。

待到了入睡時,賀元又瞅著燭火出神,王良曉得她睡不著,起身往外間拿了幾個話本子來。

賀元便乖乖上了榻,等王良念給她催眠。

今日的話本卻不好聽,非往日那不知何處的江湖少俠,卻是閨閣女子自怨自艾。

倒讓賀元真起了睡意,她打了個哈欠問:「你怎的連這也買,後面我都能猜到,定是那女子相公為了尚公主棄了她,可是老套。」

只聽王良慢悠悠反駁:「非也,那女子等回了相公,公主也得了報應,原啊就是一場局。」

「我不喜歡,這是誰寫的,以後可別再買。」賀元迷迷糊糊道。

王良晃了晃話本應她:「一個姓柳的先生。」賀元卻聽不見,她早已側身睡得睜不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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