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七不咸不淡道:「送太醫下去吧,至於你們,等她醒來。」
他走向榻邊,賀元躺在那,眉頭緊皺,眼角垂著淚,連暈過去都不安穩,可憐極了。
那個自小被人簇擁著、追捧著,受萬般寵愛的盛世牡丹一下就成了這般模樣。
羸弱不堪,孤立無援。
她本就是披著人間富貴花皮囊的菟絲子,哪能無枝可依。
阮七想此,面色卻舒緩開。
出去時,阮三也來了,被宮中的侍衛攔在門外。
兩人彼此一眼略過,他們身形相似,面容卻絲毫不似。說是兄弟不若是死敵。
阮七從阮三身旁走過,嗤了句「廢物。」
阮三猛地轉來,他死死看著阮七的背影,一句話也說不出。
天蒙涼,賀元微微睜開了眼,內室燭火昏暗,椅上隱約坐著人。她目色惶恐,待人走來,半晌才平復,「是你。」
阮三捧著藥碗:「正熱,我餵你。」
他說完就扶賀元坐起,賀元倒未拒絕,她靠在枕上,微張著嘴,任阮三餵完一碗藥。
「苦,難受。」賀元說,她的語氣淡淡。
按往常,阮三定會趁機調笑,今日他也只點了點頭,起身去尋了蜜餞來。
賀元嚼著蜜餞,阮三看著她,說:「是樂安。」
不過一夜,他的消息卻靈通。
賀元面色慘白,她自嘲:「我到底哪惹了她,這般陰損的事她也要做。」
阮三說:「我饒不了她。」
賀元聽了不以為意,她說:「阮三,是她饒不了你,還是你饒不了她。你自己明白。」
阮三面色難堪。
「你應該娶我,今日就不是這樣了。」賀元看他可憐,慢吞吞道。
說此,她卻發了神般:「有我在,你不會淪落南城,我也不會,淪落至此。」
阮三苦笑:「你不能只怨我,你要怨你娘。」他凝住,又說:「還有我父皇。他們才是毀了一切的人。」
賀元抬眼看他:「一點也不重要。」
阮三靜默,半晌,賀元說:「我要去宮裡。」
阮三臉色大變,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哀求道:「別這樣,賀元。」
賀元平靜的不行:「外祖母會護著我。」
她看向他,暈黃的燭光下,眼中滿是憐憫:「我要和你一樣,求她庇護。」
賀元像是終於明白了,她再沒有靠山。
阮三鬆開手,站了起來,他說:「你最好是求她。」
關門一聲響起,賀元忍不住,急急側起身子,將蜜餞與藥吐了一地。
丫鬟們聽見響動,連忙從外間過來,欲攙扶賀元離得這一地污糟,賀元卻猛地一推,她驚恐出聲:「別碰我。」
這一聲落地,五桃哽著嗓:「嗯。」
接下一連幾日,賀元都病懨懨窩在榻里,話也不說,木呆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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