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初这许多个月来,从未觉得这样的安心。
这个怀抱,她曾经无比的眷恋,无比的想念,然而此刻,却真确得好似梦境。
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
等到心情平静下来,她羞赧地抬起头,觉萧容荒月牙白的锦衣上,肩上已经濡湿了一大片。
“对不起。”
她低低地声:“萧容荒,我对不起你。”
男子握住她的手:“我们之间,永远不要说对不起。”
他拉着她坐在了窗台前的雕花方桌前。
七初冷静下来,轻轻地问:“师父他——”
“冷霜陪着他,他很好,七初,很抱歉,你不能杀他。”
萧容荒沉静的眼,依然握住她的手,轻声说。
“我——”
女子眼睛又迷朦起来,语气里满是挣扎和绝望:“我不想,我不想的——萧容荒,对不起,我不想杀他的——”
“我明白。”
男子的声音有种奇异的安宁的力量:“七初,我们一起来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你不要逃避,皇上,不是你可以违逆的。”
七初抬头望了望他:“你知道?”
萧容荒疲惫地点点头:“他老人家是先皇太医院的第一御医,皇上容不得他,也是有缘故的。”
女子睁大了眼:“既然师父是先皇的御医,为什么皇上还要杀他?”
萧容荒眼中那样暗沉的痛,仿佛一阵一阵的潮水,不断地涌动着。
他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一向平静的声音竟然颤抖得厉害:“宫中秘史,是不能在外流传的,所以,灭口是最好解决办法。”
七初没有再往下问,她反手握住萧容荒冰凉的手。
下巴温柔地抵着他的锁骨。
窗前的那一轮月低低地跌了下去。
夜深得静谧。
“七初。”
男子情绪稳定下来:“你晚些回去,事情由我来处理。”
七初信任地望着他,又有些担忧:“你预备怎么办?”
“冷霜会办好一切,天亮后,你会听到你要的消息。”
萧容荒静静地道。
“你的意思是——?”
七初一秒的喜悦马上被恐惧取代:“萧容荒,这是欺君——”
萧容荒的眉头微微蹙起:“我不得如此,他日皇上怪罪,我来承担。”
七初转念,恨恨地道:“皇上怎地这样狠心!”
萧容荒沉默地望着她涨红的脸,脸上是七初看不懂的悲凉,他的声音带了几许宿命的哀婉:“因为他是皇上。”
七初不忍看他眉间的苦楚,伸手揽入他的脖子,把身体紧紧地嵌入了他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