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轰隆轰隆——”
载着那群孩子的船,在黑夜里留下一个尾巴,卷起难以看见的巨大浪潮,
虽扬长而去,
却留下了十几孩子完整的一生。
河水湍急冰冷刺骨,方和俞起起伏伏呛了很多污水,换了几口气息后,再次钻进难以视物的河水里。
即便黑夜不见物河水湍急掉下去的人大概也会被冲走,找人等同大海捞针。他还是反复下沉,被河浪冲打,在牧黎掉下去的这片地方四处摸索,
如此多次,
直到他精疲力竭。
仍不敢停滞。
因为他知道,
犹豫的时间,就是牧黎的生命。
反复找不到人,只有污泥乱枝握在手里时,在他每每绝望的瞬间,
脑海总是质问着
那群人凭什么,
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他不能接受。
换气的间隙,不知河水渗入眼睛炎,还是如何,眼睛猩红的他忽然不适的趴在箱子上朝着远处使劲眨眼,但只瞬间,就推开木箱,疯狂朝着河边崖壁上的水中树游去
——
这是一次很潦草的行动,
甚至他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如果他稀里糊涂的嗝屁了,
都不算死得其所!
冰冷刺骨的河里,三分之一的身体泡在河里,还被河水无情拍打,只剩肩膀和脑袋在水面起伏的牧黎抱着树干奄奄一息的想。
能见到方和俞就好了。
或许是牧黎命不该绝,在他没力气的时候,被冲到了崖边的树下,因为涨水的缘故,树被埋了一节,这一节树的枝丫勾住了他,没让他被水继续往后冲走。
气喘吁吁的顺着树趴在河上面,他才算真的能呼吸了,觉得自己才算活着。
但是脱力的他除了将手臂别进手里,让自己不被立刻冲走,也做不了什么了。
河浪就像水鬼一样,执着拉着无力的身躯往漆黑湍急的前方去
攀附在树干上的手臂一点一点往下坠,
手臂肌肉跟坏死一样抬不起来,
牧黎苦笑
日了狗了,
他要死了。
身体像泥人一样瘫进水里的时候,本该意料之中的湖水没有呛进他的鼻腔,
落入了一个好冷,但是好安心的怀里。
睁眼看着心之所念的面孔,
牧黎安心的昏睡过去。
原来人快死的时候,
真的有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