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十年的时间,曾经站在领奖台上,自信又大方的翻译家,如今就变成了一个风烛残年,连生活起居都没办法再自理的残疾老太太。
年轻时有多么风光,如今就有多么令人唏嘘。
今年,她才刚回到都,开始重翻译相关工作。
同时,也被作为母校的清北大学授予了教授头衔。
能够重握起翻译的杆,大声朗读外语诗歌,她是感恩的。
可身体的越衰败,和此生都无法行走的双腿,让她每每面对台下的学生,看着他们不知是紧盯着自己还是自己那双残腿的目光,都只觉得如芒在背。
但宋玉书不愿意雇人照顾自己,不想将自己的伤疤暴露给外人看。
同时,她也不承认自己是残疾人,她能做到自己一个人独立生活。
直到两天前。
宋玉书晚上起夜时摔倒在了地上,不光摔到了腰,还给胳膊也摔骨折了……
病房里。
赵传语重心长地对躺在病床上的宋玉书说道:“宋教授,我问过医生,您现在这个情况至少得再在医院观察一礼拜才能出院。而且,出院以后,也必须得有人照顾您。伤筋动骨一百天,您这个腿本就落了病根,这回又连着胳膊都摔成了骨折,怎么能让您出院以后还自己一个人住呢,必须得找个人照顾您才行!”
话音刚落,6贾就用略显强硬的语气说道:“之前给您找来的那大姐您嫌她态度不好,干活不利索还不讲究卫生,不用就不用了,但就算不用她来,我也还能再找别人过来照顾您。总之,您就别想着现在就出院,也别想着自己照顾自己了!”
显然,两个人这是提前商量好,打算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
“你们不用再说了,我不需要人照顾,我一个人可以。”
宋玉书说话轻轻柔柔,态度却坚决得不得了,“我以前就因为……犯过错误,现在好不容易才能回来都,被社会重接纳,我怎么能去剥削他人呢。我知道政府体恤我,领导们关心我,但我不能那么做。像是之前那位女同志,我赶她走并不是因为嫌弃她,而是我不能压迫、剥削任何人来专门伺候我。”
说着,宋玉书见两个人还有心劝下去,索性斩钉截铁地决绝道:“我不需要人照顾!从前不需要,现在不需要,以后也不需要!”
赵传&6贾:“……”
……
这样的对话已经不是第一次生了。
如果宋玉书没有摔这一跤,没有把胳膊摔断,腰摔伤,还牵扯到了两条腿的病根的话,那么在她如此强烈要求独居的态度下,两个人也不会为了这事儿跑这么多趟,肯定是会选择遵从她个人意愿。
但现在问题就是,宋玉书没办法自理。
在医院起码还有护士照顾,可医院不止她一个病人,护士也要下班,有时候照顾不过来她怎么办?还有,等她出了院以后,又该怎么办?
宋玉书如今不仅仅是清北大学的特聘教授,更是国家顶尖的翻译专家,是国家目前最需要的人才之一,身体状况不容有失!
面对油盐不进的宋玉书倔强的面孔,又一次碰壁受挫的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那天,他们在学校遇见过的,那位能说会道,还有过照顾卧床病人经验的女同志——
叫什么来着?
两个人想了半天也都没想起来就记得这女同志是返城知青,说话声音不大但挺有条理,长得挺白净、清秀的。
哦,她说她在学校附近的招待所。
但知道这人住哪儿就行,清北附近的招待所就一间,只要过去跟招待所的人描述一下那位女同志的长相就保准能找到人!
所以……
6贾看了一眼赵传。
赵传也看了一眼他。
两个人异口同声也一拍即合地说道——
“要不,咱们让那女同志过来试试?”
第6章
所谓病急乱投医。
——试试就试试!
两个人都是行动派,不到半个小时,就抵达了招待所门口。
他们准备再见一见这位苏盼,先和她了解一下具体情况,看她能不能得到宋教授另眼相看后,再说调查她的身份背景信息等后续工作。
走进招待所,赵传掏出了自己的证件,对门口负责登记的大姐问道:“同志您好,请问您这里有没有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同志住在这里?”
“你们找人干什么?”
大姐看了一眼赵传和他身后的6贾,防备道,“我们这里女同志多了去了,别说你们是大学老师,就是公安同志,也不能随随便便过来就让我们透露住在我们招待所同志的信息。”
“同志,您都看过我们的证件了,这不能作假吧?”
6贾被这大姐过于警惕的表现搞得有些无奈,再三解释道,“我们真不是坏人,而且这也是公共场所,门口来来往往都是人不说,像您这样的工作人员也都不少,我们俩文职人员能干啥啊。”
“这倒也是。”
大姐看着这俩人弱不禁风的样子,认同地点了点头后又说道,“不过我也不是故意为难你们,只是住在我们招待所的女同志有好几个呢,你们自己都不知道要找的人叫什么,我又上哪儿给你们找人去?总不能让我挨个给人都叫出来让你们认吧!”
赵传&6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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