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令致颤抖的抬起手,放在自己心口的位置。
她的这颗心啊,不知道有多么纠结和扭曲。
她更怕,更怕这颗心驱使她对萧妙磬做出更加恶毒的事。
连她都无法设想,那会是怎样的恶毒。
……
一连多日,亭主非越候亲女的消息,传得街头巷尾人尽皆知。
整个建业为之哗然,百姓们又多了一个月的谈资。
消息持续扩散,甚至飞过江,传到了其他诸侯们的地盘里。
这些日子萧妙磬没怎么走出朝熹殿,最多也就在殿外的山茶花林里走走,嗅着花香镇定心神。
其间,萧绎召了她一趟,只告诉她不要害怕。
萧妙磬心里是感动的,只觉得自己亏欠父亲的,再多都还不清了。
她的朝熹殿里添了几本医书,是托人又从西凉搜罗来的。听说凉州那边因接壤西域国度,会流传一些西域的毒物和草药,萧妙磬想看看这些医书能不能带给她的现。
她还让袁婕也同她一起看医书。
但显然袁婕并不喜欢看书,还嗤笑萧妙磬:“亭主的心性真好,能把一件虚无缥缈的事坚持这么多年,都这会儿了还看得进去书,真让妾大感惭愧。”
依旧是口中说着惭愧的话,语调却漫漫的带有一丝不敬。萧妙磬不理会袁婕的态度,只回道:“也许过几天我就不是亭主了,以后你叫我添音吧。还有,这不是虚无缥缈的事,我相信天无绝人之路。”
关于黄衣人和雀翎的事,萧妙磬自然是没和袁婕说的。袁婕置之一笑,干脆坐在一旁为萧妙磬弹奏清净的琵琶曲。
萧妙磬随口道:“《寒鸦戏水》,会弹吗?”
袁婕笑:“自然。”
而除去看医书,萧妙磬也抽出时间练练暗器,防止手生。
在周遭人看来,仿佛外面的满城风雨都影响不到她似的。其实她心中的压力和惶恐,只有自己知道,只是努力的在让自己坚定面对罢了。
这几天里,萧妙磬问起了甄夫人,有关鄱阳郡守虞翻的事。
既然那人是她的亲爹,她总是有些好奇,那是个什么样的人。
甄夫人告诉她:“他啊,是个疼人的。我做他妾室那两年,他一直对我宠爱有加。他也是个有抱负的,只是命途不济。你知道,那时候江东还一片散乱,大大小小的诸侯有二三十个,互相争夺地盘,虞翻和夫君都在其中。”
这便像是,整个江东如一个器皿,皿中的二三十个诸侯是蛊虫。
蛊虫们互相厮杀、吞食,胜者变得强大,败者基业尽断,甚至尸骨无存。
萧妙磬了解如今的局势,在越军攻打下庐陵郡后,整个江东的诸侯就只剩两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