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夜息轻声打断了他,轻轻摇头。
时清柠依旧执拗地看着他,眼睫复又沾染了水色。
柏夜息说“没有意义了。”
纠葛太久。他们之间,早已难算亏欠。
“假如真的要谈”
男生垂眼,“我只有一句要说。不论什么理由,强行关住你的事,我很抱歉。”
时清柠没去看他,挪开了目光,却还是没有止住,视线重又模糊起来。
又是这样。
薄荷总是这样。
时清柠刚刚觉得柏夜息总想误导自己,现在才现,原来不是误导,是柏夜息当真就这么觉得
他很抱歉。
他不配被时清柠喜欢。
那时两人永别之前,最后的一句“下次不再相见”
,至此横亘在柏夜息心里,比永远更远。
时清柠也知道。
没有想起被关时记忆的他,无法去劝。
水珠悬在眼睫,将落未落。时清柠努力想说些什么,反复抠着柏夜息的每一个字眼,他张了张干涩的唇瓣,没有挤出声音,却忽然想起
薄荷为什么一定要把自己关起来
时清柠顿了一下,鬼使神差一般,问“没有柏林文的缘故吗”
他忽然好像触及了什么“柏林文想要你的肾,而你和我能配型,那如果时家破产,我的肾也可以”
话没说完,就被吞没在唇间。
“唔”
少年猛然睁大了双眼,睫毛将将掠过对方的眉廓,他还想说什么,下一秒却失了神智。
只剩滚热。
无论多少次,时清柠仍是很难习惯柏夜息的温度,那种极致的冰冷之下,深藏着的灼人野火。
温度过高,甚至不再是明红。
反倒是冰一般的冷蓝色。
扑面的冷香强势又蛊惑,亲过许久的男生声音却很低弱。
“别这么说,小小。”
低到几难察觉。
“别这么说。”
谁都知道,柏夜息最听不得,关于时清柠的分毫闪失。
别对他那么残忍。
凌迟过还要戮心。
“嗯。”
时清柠轻喘着,没有再问。
他湿着眼睛用鼻尖蹭了蹭男生高挺的鼻骨,无声地安抚。
唇上又被啄吻了几次,或许很多次。原本干涩的唇瓣全浸润了水色,时清柠才听见柏夜息说。
“和他无关。”
男生声线还算平稳。
“柏林文针对的是我父亲,这是柏家内部的事,我父亲会解决。”
他又亲了一下时清柠,才帮人重新抽纸擦了擦眼睛。
“我妈这些天也在海城。”
时清柠抬眼看人,这个角度显得愈乖甜。
他其实有觉得柏夜息一直有意在淡化柏林文,但顾及柏夜息的感受,他还是没有再提。
“嗯。”
时清柠选择了相信“有事,我们一起面对。”
柏夜息又亲了亲少年的睫毛尖,吻落下来,有些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