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腿没了?!”
方知行心里咯噔一下,看情况,二狗被人用石头砸死了,两条腿还被人剁去了。
人杀就杀了,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的剁腿?
除非……
这一刻,方知行浮想联翩,脑海中情不自禁的蹦出了六个字:
岁大饥,人相食!
细狗细狗也从人缝间钻了进来,一看这血腥场面,惊呼道:“窝草!”
很快,他也想到了人吃人的惊悚画面。
方知行缓慢地退出人群,细狗也跟着跑了出来。
一人一狗站在外围,看着一个个饿得眼窝深陷、面黄肌肉的村民,心底直冒寒气。
不多时,老村长踱着步子来了,看了看地上的尸体,眉头皱起,脸色变得很难看,闷不吭声的拿出了旱烟袋。
像伏牛村这样的山村,远离郡城中心,属于三不管地带。
出了事,怎么处理,基本上老村长一个人说了算。
毕竟老村长是名义上的亭长。
至于二狗,他是一个光棍,在村子里无亲无故,他被杀死了,却无人哭诉,无人伸冤。
片刻后,老村长吐出一口云烟,开口问道:“昨天有谁见过二狗子吗?”
白二叔答道:“昨晚,他来过我家,要借点粮食吃,我没借,他就走了。”
王大婶连道:“他也来过我家借粮食,我把他赶走了。”
“对对,他也来过我家借粮食……”
突然间,很多村民一起喧嚷起来。
好家伙,敢情二狗是挨家挨户借粮食的,只可惜,他和谁的关系都不好,没有人愿意借。
老村长点点头,一锤定音般,朗声道:“依我看,昨晚应该是有贼人潜入了咱们村子里,想要偷粮食,恰好撞见了四处借粮的二狗,就将他杀害灭口了。”
众村民听了,纷纷附和道:“对对对,一定是这样。”
“嗯,看来我们得加强巡逻,小心贼人偷粮。”
老村长做出一个总结,之后便不再废话,招呼几个人过来,吩咐他们把二狗的上半身抬到外面埋了。
这件事就这样匆匆了结,马虎的一比。
方知行和细狗折返回家,心情莫名沉重。
细狗传音道:“啧啧,老村长真是一个装糊涂的高手,像是沙漠里的鸵鸟,一遇到危险,迅把头埋在沙子里,装作看不见。”
方知行点头,分析其中的利害,缓缓道:“老村长是村子里的第一大户,一大家子数十口人,人多势众,没有人敢招惹他们赵家人。所以,不管是谁剁走了二狗的两条腿,都不可能危害到老村长。但如果老村长死揪着这件事不放,却有可能逼得凶手狗急跳墙。”
细狗嗯嗯两声,应道:“不管了,反正和我们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
方知行神情无比凝重,“二狗被杀,应该是有人饿极了,这才盯上了他。但你仔细想想,为什么偏偏盯上了二狗?”
细狗琢磨道:“二狗是单身狗,一个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