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珠附和着,带上官星檀回府。懵懂的小丫鬟快步在二人身后追着,却不曾与二人并肩而行。
四姑娘在路上一直不语,知道自己再次出门的行为会引来麻烦,但奈何当时实在心烦得紧,便做了个借口道留在卧房中,此刻悄悄从后门入,应当不会有人现才对。
但宝珠跑出来寻她,此事便难办起来。且不论宝珠被她私自免跪休养之事,单说宝珠只身出府来找主子,大抵是令许多人皆知道——四姑娘昨儿才因贪玩而落水生病,今儿又作践身子偷溜出闺房,何况此事并无人准许。
说出去属实没理,上官星檀思考着待父亲归家,她该如何解释这件事。纵使她自幼讨得父亲的喜爱,却只怕禁不住她这么触犯规矩。
设或不曾遇见卫临,四姑娘会道此行无。但偏偏和他说上了话,她便觉几分兴味附在心头。
仿佛受罚一事不再那么令她反感,几丝心甘情愿缠在四姑娘的身上,尽管仍然抗拒挨罚,她也不似往常般苦恼。
何况她做事向来不后悔。因为她知晓,若沉浸于选了错路的懊恼中,才当真失了弥补的机会。
眼下最要紧的事,莫过于认真想想准备一套怎样的说辞,以用于在父亲面前得个免罚。
宝珠见被拉着的人缄默不语,只当她是因没能和卫临道别而耿耿于怀,故笑道:“我知道那卫公子是何人了,姑娘若想再见,便容易许多,如今且赶紧回府吧,奴婢可是偷跑来的。”
上官星檀微微讶异道:“你是悄悄来寻我的?”
“我醒来时,见姑娘人不见了,便料着是又上街玩儿了。”
宝珠毫无怨言道,“我于是与看管后门的人商量好,让他们隐瞒姑娘出府的事。”
因自小时常出府,知道看守疲乏,常常早几十息便离去,而前来继续管后门的看守会偷懒晚几十息来,上官星檀于是便盯准了后门无人的间隙。故而每次馋外面的吃食,上官星檀和宝珠皆轻车熟路地消失在后门。
然而悄无声息地出府容易,销声匿迹地回府却属难事——府内的看守,轮人值卫的时间并不固定,在高墙内侧,主仆二人可以随机应变,但在府外便看不见后门周围是否有人。正因如此,四姑娘回府通常是借助墙外断破的木制梯子,翻墙而入府。
“他们答应隐瞒我出府的事?”
上官星檀不大相信,小声道,“我小时候被母亲明里暗里劝诫了那么多次……”
“说出去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宝珠不以为然道,“姑娘不知,年幼时咱翻墙回府,他们怎可能一次都不知?不过是怕被主子道玩忽职守罢了。”
四姑娘想起了自己曾抄过的经纸,摞起来怕是有一人多高:“我早该想到的……看来凌姨娘真是闲得很。”
正说着,到了后门处,宝珠终究是心虚,动作略显鬼祟,边观察着周围,边敲了敲门,侧耳听府内的响动。
门里没有回应,只听吱呀一声,再没了动静。宝珠看时,便瞅见门已开了一条缝,推开一瞧,根本没有人影儿。
“这是撇清嫌疑啊,比我还谨慎。”
宝珠冷笑,随即让门外的两人进府,关上了后门。
三人在府中似窃贼一般移动,这会儿躲在嶙峋的怪石旁,那会儿又藏在某处的墙壁侧,不知绕了多久,终于回到了上官星檀的小院。
随行的丫鬟深吸一大口气,再释然地呼出,彻底放松下来,迈着轻快的步伐去忙自己的事了。
未待回屋,环儿伶俐地走进了院子,见着上官星檀的打扮,心下了然,却不点破,只说明来意:“夫人让姑娘去吃晚膳呢。”
……
未待回屋,环儿伶俐地走进了院子,见着上官星檀的打扮,心下了然,却不点破,只说明来意:“夫人让姑娘去吃晚膳呢。”
“老爷已回来了。”
环儿向四姑娘行了礼。
“你瞧见老爷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