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溪把这些略显凌乱的东西都整理一遍,收拾摆放得整整齐齐,又换了抹布进屋擦地板。因为没有拖把可用,她只能拿着抹布弯腰动手擦。
打扫完整个屋子出来,她腰躬酸了,外面的日头也落到了山尖上。
老裁缝还悠哉地躺在摇椅上,脸上蹭到半点霞光。他并不起来,看着累得气喘吁吁的阮溪说“今天就回去吧,明天过来,先教你踩缝纫机。”
听到这话,阮溪瞬间也不觉得累了,身体顿时无比轻松。
她笑起来道“好的,那我明天早上再过来。”
大黄猫蹭到她脚边,拿脑袋蹭了蹭她的腿,喵喵叫了两声。
阮溪弯腰摸了摸大黄猫的脑袋,便笑着回家去了。
她踩着山路慢慢往上走,手里摇着空篮子,兴致高的时候还低声哼了一山歌。
到家正好赶上吃晚饭,因为孙小慧回娘家去了,饭桌上便少一个人。
没人提分家那不开心的事情,奶奶刘杏花问阮溪“他把你鸡蛋收下了,那教没教你手艺”
阮溪一口气喝下大半碗白开水,解了渴之后缓着气道“还没有,我给他打扫了半天的屋子。他说叫我明天过去,明天教我踩缝纫机。”
阮长贵吃着馍馍道“教你他才不会教你,他是遛你玩呢,白捡个人给他送鸡蛋还给他收拾屋子。明天过去,还有别的事等着你去做,可能是挑粪浇菜也说不定。”
阮溪看向他,“做样子也要教一点吧。”
阮长贵“也就是做样子了。”
画外音是送那么多鸡蛋出这么多力,就图个样子
他又说“小溪你生下来就不是干这个的料,要我说趁早歇了这个心思。你这手艺百分百学不成,不知要搭多少东西进去,弄得家里桌上连个热菜都没有了。”
听完这些话,刘杏花忍着的脾气忽又上来了,她看向阮长贵道“你侄女学个手艺你也这么多话没有热菜和小溪没有关系,那是小五子要讨婆娘,我得提前攒着彩礼的钱。”
既然还是提了,旁边阮志高又接话问“你媳妇就是因为这个走的吧,你不去接她回来”
阮长贵有的是话说,只道“小慧说了,不分家她就不回来,我有啥子办法嘛”
刘杏花问他“那你是啥子想法”
阮长贵闷一会没说话,片刻道“我能有啥子想法,我听你们的。”
晚上,阮志高在屋里抽烟锅子,和刘杏花聊这个事情。
阮志高说“如他们的愿,明天我就去找高武来,修房子砌灶他最拿手。房子暂时起不了,就先分锅吃饭。我们给他砌个灶买口锅,打点桌椅板凳,再把锅铲、碗筷、水缸、鸡鸭,还有自留地,能分的全都对半分一分。分给他们,让他们一家五口到一边过好日子去。”
身为阮长贵的母亲,刘杏花还是觉得挺心寒的。真是有便宜占的时候,那就是亲亲爱爱一家人。没有便宜占了,亲生的儿子也立马翻脸不认人,只图自己日子好过。
且不说他们一家之前占了多少便宜,就算没占到便宜,帮着养家不也是应该的吗辛辛苦苦养他这么大,攒钱帮他先娶了媳妇,又好吃好喝一起这么多年,竟连帮父母分担一些都不肯。
自小到大只有索取没有半点回报,白眼狼也不过如此。
就是养条狗,那还知道看家摇尾巴呢。
骂都懒得去骂,刘杏花深吸一口气说“这要是分了,可不准他后悔。”
阮志高道“他指定不会后悔,小五子确实不成器,以后八成是个拖累,都是你惯出来的。还有小溪也不是做裁缝的料,你又纵着她去学,白浪费家里的东西。”
刘杏花听这话不高兴,微微高声道“再不成器也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再说这山里有什么成器不成器的,都是地里刨食,老二这个年龄的时候比小五子好多少还不是一样事事都是我们操心操办。小五子现在还小,等娶了媳妇成了家,自然就知道养家过日子了。老裁缝是刁钻,保不齐就喜欢我们小溪呢,真当了裁缝,你们只能眼红”
阮志高笑起来,“我眼红什么,小溪是我这个爷爷亲手养大的,她要是当了裁缝,我这个当爷爷的第一个享福。”
刘杏花瞪他,“你享个铲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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