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嘉看向窗外,只见那些宫人蔫头耷脑的,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
又过了数日,永嘉终于可以走出南薰殿,也从其他宫人那里听说了大致经过。
原来就在文茂被责打的第二日早朝上,刑部揭太子幕僚强占民田、欺压百姓、豢养私兵。御史台更是紧跟其后,弹劾太子御下不严、图谋不轨,不配为储君。
这前两样都好说,唯独豢养私兵,任何当权者都不能忍,宣德帝也不例外,怒火当头时甚至要下旨废太子。
后来皇后脱簪请罪,太子一党跪地求情,宣德帝才只是将太子幽禁东宫。
至于皇后,也被罚闭门思过,后宫事务暂由贵妃处置。
永嘉将前因后果联系起来,大致明白了一二。
那日有人故意引来乐温,借她之手破坏康王和太子的结盟,而后在朝堂上乘胜追击。
至于在背后谋划这一切的人,自然是四皇子李灼和武陵侯萧启琮。
原来,那晚萧启琮潜进南薰殿,是为了探她的虚实。
永嘉只觉好笑,她竟在不知不觉中成了别人的棋子。
·
玲珑。
太子出事,四皇子李灼为掩人耳目,一直安分守己,直到今日才得了机会出宫。
甫一踏进雅间,他就开口质问:“武陵侯,你我皆知晓时机尚不成熟,一击不中,必会打草惊蛇,日后想要扳倒太子只会更难,你为何还要擅自行动?!”
萧启琮漫不经心道:“我没想到……”
“你没想到?你自小心思深沉,这么多年更是步步为营,将人心算计了个透,怎么可能没想到?”
李灼眸子里满是失望,“你是为了永嘉吧,你怕皇后为难她,才会在明知会打草惊蛇的情况下贸然出手,才造成了今日的局面!”
李灼纵然是生气,脸上仍旧不见狰狞之色,只是声音沉得可怕:“我原本以为只有文茂那个不中用的才会沉迷美色,却不想你也会为了区区一个女人迷失心智。”
“乐温因何会去南薰殿,殿下不知吗?”
萧启琮抬起头,用那双深邃的眸子看着他。
“原来是这个,”
李灼快要被气笑了,“所以你是在怪我?”
“你想的是,将乐温引去南薰殿,利用永嘉对付太子,将她置于皇后的对立面。再在她陷入困境时伸出援手,利用宣德帝对燕后的感情解救她。”
萧启琮语气平静地说着李灼的心思:“到时宣德帝能立她为妃最好,倘若不能,于宣德帝而言,她也是一个特殊的存在,而你,便可多一枚棋子。”
“四殿下,真是好算计。”
李灼被说中了心思也不羞赧,反道:“是又如何?夺嫡之事稍有不慎便死无葬身之地,若无手段谁又能真正登上九五至尊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