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歆顿了顿,拿衣袖抹去脸上眼泪,眼睛都哭肿了。
“请额娘阿玛有空,帮女儿烧一些前门大街的冰糖葫芦,定要是女儿爱吃的那一家,阿玛最清楚了。
若还有空,顺带着烧一点糖炒栗子和吹糖人也是好的,倘若还能有六必居和德胜楼的酱菜烤鸭便是再好不过……”
容歆一边写,肚子一边咕噜噜的叫,眼泪差点从嘴角流下来。
“格格,您别再写了。您定然不会有事的。”
绿丝一边研磨,也一边跟着淌眼泪。
容歆摇头,把手上青玉管的紫毫提往桌面上一拍,神情很是悲怆。
“都三日了一直没有消息,也不准咱们出门。就连饭菜也送的极为敷衍,不是要摘脑袋是什么?”
她叹了口气,把信封裁剪好,递给绿雾。
“你拿些银子托太监送回府去,我唯一对不住的人也就只有你们两个。
若能重再来一回,我定然不会自己煮粥了。”
炸厨房把自个儿命炸没的,容歆恐怕是第一个。
“主子。”
绿雾接过信封,她心里头也没底儿。
主子这事虽然也算不得什么严重罪过,然终归是险些伤到了太子爷呀。
太子爷是整个大清朝的宝贝,万岁爷平日里看得比眼珠子还重,这回可能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绿雾托人将信送了出去,使了三十两银子人家才乐意帮忙。
哪里想到那小太监前脚收了银子,后脚便将信送到了梁九功手里。
“行,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梁九功掂量着信封,嚯,还挺厚的。
信封一角湿漉漉,不知道是什么。
暖里头,康熙正在瞧胤礽写字。
胤礽小小的一个人在康熙身前显得弱小可怜又无助,若是画写错一丁点,皇阿玛的斥责可是收不住的。
“前儿叫你罚抄的资治通鉴,通篇没有一个字能看。”
康熙语气里头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小孩子家毛躁不乐意专心练字,这习惯实在不好。
“儿子知错。”
胤礽委屈颔,手上写着字,心里头却盘算着怎么替歆娘娘求情。
眼瞧着事情过去三天了,怎么皇阿玛还不放她出来。
“万岁爷。”
梁九功脚步很轻,掀开青灰门帘,立在落地罩后。
康熙抬眸扫了梁九功一眼,随即把桌上蜜蜡珠子拿了,坐到一旁软塌上。
梁九功等爷坐定了,方才将储秀宫格格递了一封书信的事说与康熙听。
听到储秀宫三个字,胤礽下意识竖起耳朵听。
“她写了信送回府上去?”
“是,使了三十两银子呢。信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