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杞摸了摸眼下,敷衍道:“没事。”
“……”
阮强山迟疑一下,端着饭盒问,“我听老箫说你想结婚了?”
不止如此,之前老婆去打牌,也在棋牌馆里听人说阮杞失恋什么什么的。
阮杞摇头:“没。”
他又想起什么,双手插兜,有些拘谨又不习惯地问:“老阮,你当年开这个店时困难吗?为什么会想到开水产店?”
阮强山一副看傻子似的表情看儿子。
阮杞恼火道:“不说拉倒。”
阮强山刨完最后一口饭,腮帮子鼓着,含糊不清道:“当年想娶你妈,你外公嫌我要啥啥没有,我不得想办法啊?没那么多为什么,都是生活给逼的。你忘了?店里有段时间还亏过许多钱,差点连家底儿都搭进去了。”
阮杞隐约有了点印象,家里最恼火的时候,他好像吃了有一个多月的素青菜,半点油荤都不见。
阮强山收拾了饭盒,擦了把嘴,稀奇地瞧自己儿子:“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阮杞抬头看着‘强山水产’的招牌:老旧的木牌脱了漆褪了色,屋里一股浓浓的鱼腥味散不去,是他从幼年一直到现在都习以为常的味道。
小时候因为浑身都是腥味,还被小朋友嘲笑过。那时候他不怎么开心,总抱怨父母卖什么不好卖水产。还跟父母提建议,不如改成小卖部,主要他还能吃零食喝饮料。
结局当然是被他爸给揍了。
那时候他没深究过老爸开店的问题,在周诩问他想做什么之前,他也没想过这个问题。
“好奇。”
他敷衍地回答,眉眼里落了些茫然,“老阮,你说我能干个什么?”
阮强山:“……”
阮强山站起身,摸了摸自己儿子的额头,自言自语:“也没烧啊……”
阮杞打落他的手,无语道:“我说认真的。”
阮强山更加稀奇了,恨不能打电话召唤老婆回来,两人一起研究研究这个好大儿是犯了什么病。
“头几年让你专升本,努把力去考公务员。你不干。”
阮强山嗤笑着,摸出烟来点燃了,叼在嘴里,“让你跟着你二叔出去闯荡,长长见识,你也不干。”
他缓缓吐出口青烟,数落着这些年落在心头的不平和担忧。长辈总是希望孩子好的,哪怕这份心情不被接受,初衷总是源自于各种各样的担忧。
现在的年轻人,不喜欢听老一辈的念叨了,但有些苦还不是得自己绕一大圈,碰了南墙,苦够了才知道?
瞧瞧,这才嚣张了几年,不就嚣张不起来了吗?
阮强山边讥讽边恨其不争,道:“你要开店,家里亲戚也帮你了,但瞧瞧你做的什么事?也算是从小看着我跟你妈进货、算账长大的,结果自己做起生意来全朝着亏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