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洗完澡的杨小姗从浴室走出来,换了一件红色薄t恤衫,毛巾包裹着雾气蒸腾的头,被温水浸润过的肤色看起来红润了些,令她举手投足间增添了一些女人味。
她从包裹里取出一部相机,走到杨教授面前:“爸,你看,这是什么?”
“胶片相机!你给我买的?”
杨教授将相机打开,擦擦眼镜左看右看,孩子般的高兴。
“对啊,是我同学从瑞士邮回来的。我让她直接邮到老家,专程给你从老家带回来。怎么样,满意吧?”
杨小姗依偎在父亲身边,撒娇地贴着父亲的脸颊。
“我去帮妈做饭了。”
一边的赵文柏往厨房走去。
“等一下!”
杨小姗叫住他,“文柏,我也有礼物送给你。”
“哦,什么礼物?”
“你看!”
杨小姗打开拉杆箱,取出一只精美的盒子,将时下流行的一款剃须刀取出来。
“哦,谢谢,是我喜欢的牌子,还是你最懂我。”
赵文柏接过剃须刀,象征性地在杨小姗左边脸颊上亲了一下。这是杨小姗在美国多年养成的习惯,为配合她这习惯,他没少下功夫。
“走吧,去帮妈做饭。”
杨小姗说完拉着赵文柏的手,两人一同走进厨房。
一家人用完餐已是下午三点多钟,杨教授和夫人在客厅谈论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国外有家机构来谈合作,杨教授打算把这个新的项目接下来交给赵文柏去操作,他在后面做策划和指挥,署名用他和赵文柏两个人的名字。
“恐怕院里有人会有意见,我觉得这事你要仔细考虑一下。”
陈教授削了一只梨递给杨教授。
“不用再考虑了,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明年我就退休,如果不趁现在把小赵推出去的话,恐怕就来不及了。”
杨教授说。
“有什么来不及的,你不还是院士吗?总之你自己考虑好,别给人家说闲话,把一生名誉给毁了。”
“我也想过这个问题,可是你看咱们院里那几个博士生都忙着出国深造,其他人都不适合。我想来想去,只有小赵在这些年轻人里最能挑得起大梁。何况他是我们的女婿,交给他放心不说,把他推出去,在国际上有了一点影响力,对咱们家小姗有好处。”
“就是这个问题,怕人家说你任人唯亲而不是举贤任能。”
“你放心,我比你更在乎名誉,清清白白一辈子,总不能在这节骨眼上出状况。院里现在正在开会讨论这事,到时候会派几个人组成一个专案组。小赵作为我的助理,可以名正言顺代表我处理一切。”
“知道就好,你可不能有丝毫马虎。”
陈教授将一圈一圈梨皮放进垃圾筐内,起身去倒水。
“对了,我还有件天大的事要告诉你。”
杨教授说完,起身往书房走去。
偌大的书房摆得满满当当,各种图册资料和线装书几乎将整个房间淹没。杨教授费力地挪开几只木箱子,将一只厚实的香樟木箱翻了出来。
那两只在王宝宝家买回来的宋代花瓶就被收藏在这只香樟木箱子中,箱子看上去古色古香,无论颜色和款式都和那两只古董花瓶十分接近。
当陈教授得知这两只看上去毫不起眼的花瓶花了整整四百八十万时,她惊得嘴都合不拢了,说:“老杨,你不是在吓我吧?”
“跟你说,我想这两件宝贝都想了一年了。如今人人都在谈收藏,可真正的宝贝到底不容易买到手。我这可是托了王部长千金的福才弄到手的,绝对真货。”
杨教授说完将花瓶小心翼翼地放进箱子里,扣好箱子的锁盖后,转身仰卧在旁边的木椅上,一脸的满足。
陈教授叹息一声:“唉!老杨,我真是越来越不懂你了。你说你,居然花了卖房子的钱去买这两只花瓶,还欠了人家两百多万,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杨教授说:“你怎么变得如此市侩了呢?卖房子的钱怎么了?那是咱们小姗有眼光买了西山那套房子,如今房价涨了,赚了两百多万,我把这两百多万拿去买了两只价值连城的古董。这可是货真价实的无价之宝啊,总比流落到那些俗人手里强吧!”
陈教授愣了一下,今天是第二次听到有人说自己市侩。她不明白是自己退化了,还是丈夫比自己提早得了老年恐慌症。丈夫这段时间思维很反常,经常做出一些违反常态的举动,这一切在她看来都有些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