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他描述完,中年女人立刻说,&1dquo;你是不是梁先生?”
宁一宵愣住了。
对方自认为猜对,颇为高兴,&1dquo;没错吧?eddy的外婆和我提起过,说个子高高的,长得很帅,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呢?我是他们的房东,怎么了?来找eddy啊。”
宁一宵顾不上解释太多,&1dquo;对,你可以带我去见他吗?他不接我电话,我怕他出事。”
房东太太一听,也不多说闲话,立刻带着宁一宵去到最里面的一间,拿备用钥匙打开了门。
&1dquo;怎么这么黑?”
她喊着苏洄的英文名,摸索着将灯打开,没想到跟在后头的年轻人动作更快,像是很熟悉似的,冲进房间里,四处寻找苏洄的下落。
&1dquo;苏洄?苏洄?你在哪儿?”
他先就去了卧室,其次便是浴室,果不其然,苏洄躺在地板上,整个人都已经陷入了昏睡状态。
宁一宵下意识地去探他的鼻息,然后是手腕和衣服,查看有没有血迹,好在没有伤,但体温很高。没多想,宁一宵直接将他拦腰抱起,带了出去。
&1dquo;哎你要去哪儿!”
&1dquo;医院。”宁一宵扔下这句话,抱着苏洄下了楼,将他放到副驾驶上,驱车前往医院。
驾驶过程中,宁一宵几乎忘了他们的关系,一切仿佛回到了六年前,所有事又在重演。似乎就连老天也终于开始可怜他们,一路绿灯,没有让宁一宵再煎熬地多等一分钟。
直到将苏洄顺利送入精神科急诊,医生告诉他问题并不大,送来得很及时,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下许多。
凌晨两点,宁一宵孤身一人站在医院走廊,很想要抽烟或是冲洗双手,但都忍耐住了。
没多久,医生又出来,告诉他病人近期似乎没怎么吃东西,摄入量太少,已经有些营养不良,让他最好准备一些清淡有营养的食物,等他醒来后吃。
宁一宵说好,没犹豫便离开了医院,驱车在凌晨的街区寻找还开着的市。
终于找到一家,是24小时商店,整个店只有他一个顾客。宁一宵度很快,买了鸡蛋、鳕鱼、蔬菜等食材,还有很多调料。
结账时,他现收银员是一个年轻的妈妈,站在收银台,而她的身旁支了一个小躺椅,上面睡着一个三岁左右的孩子。
宁一宵没说一句话,在店员找零后,又抽出两张,连同之前的找零一起推到店员面前,独自离开了。
他回到曼哈顿的豪华公寓,这座位于大约五千英尺的顶楼平层,是他最早购置的房产。实际上宁一宵买下后,并没有住过,大部分时间他都在湾区,不在纽约多做停留。
就算住进来,他也只会用这里的办公室和卧室,其余根本不碰。
在今天这个特殊情况下,宁一宵第一次使用了这里的厨房。他已经很久不做饭,但还是很熟练地给鱼挑了刺,片成鱼片,在煮到粘稠的粥里烫熟。
肌肉记忆来得比头脑更快,在他没意识到的情况下,就已经打了鸡蛋,搅碎后加了水,但想到苏洄逃避的眼神,还是倒掉,改做炒蛋。
早上六点,刚起床的卡尔就接到宁一宵的电话,对方提出一个怪异的要求,问他家有没有打包盒。
卡尔问了妈妈,找到了一些,都是用来给弟弟妹妹带午餐用的。
&1dquo;可以,就要这些。”
他带上干净的打包盒前往宁一宵家中,现厨房的中岛上摆着几道看上去很棒的中餐——青菜鱼片粥、滑蛋虾仁、白灼菜心和煎鳕鱼。
&1dquo;这是你做的?”他有些吃惊,毕竟这是第一次见宁一宵自己动手做饭,还做得这么好,简直可以去公司楼下开中餐厅。
宁一宵瞥了他一眼,仿佛在说&1dquo;别问那么多不该问的”。
卡尔跟随他多年,默契是最不缺的,立刻不多嘴了,&1dquo;我先打包。”
打包期间宁一宵也不走,就站在一旁盯着他,弄得卡尔压力有些大,开玩笑说:&1dquo;要不然你来?”
原以为他听了这话会不高兴,没想到竟然真的自己动手了,还打包得井井有条,干净又漂亮,比他做得好得多。
不愧是洁癖怪。
&1dquo;地址我你了,等会儿送去那里。”宁一宵顿了顿,又说,&1dquo;最好是盯着他吃完。”
&1dquo;谁?”卡尔敏锐地察觉到什么,&1dquo;不会是eddy吧?”
宁一宵抬眼,&1dquo;你怎么知道?”
卡尔摸了摸鼻子,&1dquo;刚刚&he11ip;&he11ip;梁先生打电话找我来着,他问我有没有见到eddy,说是联系不上他了。”
刚说完,宁一宵的脸色又开始难看起来,陷入沉默之中。
卡尔忐忑不安地站在一旁,后悔提这件事,他此时此刻最希望拥有的能力就是&1dquo;撤回”,尤其是面对宁一宵。
意料之外的,宁一宵这次没有怒。两分钟后,他很平静地开了口,&1dquo;你给梁温打电话,约个地方碰头,把这些吃的都转交给他。”
&1dquo;啊?”卡尔不理解,&1dquo;这&he11ip;&he11ip;你不是&he11ip;&he11ip;”
&1dquo;如果是你带到医院,他就知道是谁给的了。”宁一宵垂了垂眼。
他知道了,可能就不想吃了。
卡尔知道,这一句里的&1dquo;他”,指的是苏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