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飞柏脸都黑了,找了个借口慌忙逃出了家。
言诉呆在徐家,帮芮红梅布置好房间,其实也没什么需要布置的,徐母把房间打扫得很干净,一应家具都有,芮红梅自带有被褥床单,往床上一铺就行了。
不过饶是如此,等收拾完,天也快黑了,言诉忽略掉芮红梅脸上那点依依不舍,对她和武浩道:“马上就没公交车了,我得赶快回学校,你们先在这里住着,等下周末我再来看你们。”
离开徐家,他心里充斥着一个念头,搞钱,必须要尽快搞到钱,不然连老婆孩子都养不起。
公交车上,他脑子里不断变换着各种在八十年代初适合赚钱的门路,不知不觉就到站了,他顺着人群下车,经过学校大门时,冷不丁被人叫住。
“嘉泽!”
言诉惊讶的看过去,高茵茵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两个麻花辫搭在肩头,一双水润的眼直愣愣盯着他:“你今天跑哪去了?我找了你一天都没找到。”
她咬着唇,脸上不自觉就带出一种倔强不服输的表情,这是景修齐最喜欢她的样子。
想起景修齐,高茵茵忍不住恼羞成怒,她没想到,言诉会把她和景修齐恋爱的事告诉武父,明明他答应过替她保密的。
现在经武父一宣传,武家所有人都知道了,以往武母觉得她是武家未来的儿媳妇,对她别提多体贴了,每周末她回武家,都会帮她准备一兜吃食,让她带到学校来,就算是武宁宁和大儿媳都得排在她后面,可今天武母却对她明显冷淡了许多,也没有给她准备吃食。
至于武家大嫂,脸上的嘲讽都快溢出来了,一整天在家里指桑骂槐的,内涵她明明是个外人,却总是往武家跑。
高茵茵越想越伤心,眼里泛着泪光,她现在简直是人生最失意的时候,跟男朋友吵架了,一直很宠她的武家人跟她的关系也有了裂缝,而这一切罪魁祸就是武嘉泽。
高茵茵固执的认为,如果没有武嘉泽回乡下接老婆孩子,她和景修齐吵架后,还可以找他寻求安慰,武嘉泽不把她和景修齐恋爱的事告诉武家人,武家人还会照样宠着她,一起还跟原来一样。
抽噎了一下,她扬起脑袋看向言诉,哽咽道:“嘉泽,你把芮红梅和武浩送回乡下好不好?”
言诉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等消化完高茵茵这句话的意思,他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只觉得这女人有毛病,他不打算跟她多说半句废话,绕开她就要往校园里走。
谁知高茵茵不依不饶的,硬是挡在他面前:“嘉泽,我知道自己的要求有点过分,但你不觉得他们母子俩是我们的克星吗?昨晚你们回家还不到半小时,就因为武浩的事闹得家宅不宁,武浩小小年纪,竟然还敢跟自己的姑姑动手,如果他们继续留下来,家里还不知道要怎样乱套呢!”
高茵茵这话也算是蛇打七寸,捏住了武嘉泽的命门,她知道武嘉泽最重视家人,所以从这方面下手。
但她不知道,眼前的武嘉泽内里已经换了个芯子。
听到她诋毁芮红梅母子,还给他们扣上“克星”
的帽子,言诉的表情就很难看了。
他实在不懂这女人脑子里在想什么,当初是她逼着武嘉泽回乡下接人的,昨天刚接来,今天她又逼着自己把他们送回去。
不过他也不想懂。
“我警告你,高茵茵,不许诋毁我老婆孩子。”
言诉想起剧情里,高茵茵似乎跟景修齐和好没两天又闹掰了,就冷笑道,“否则,我让你跟景修齐一辈子也没办法和好。”
高茵茵被他的语气吓了一跳,她仔细看去,言诉虽然嘴角向上翘着,但望着她的眼神却冰冷刺骨,里面不带丝毫感情。
她一时以为看错了,等再次看过去,却现言诉脸上已经没用任何表情了,而她却被言诉那番警告吓得心惊肉跳,再也说不出话,眼睁睁看着他离开。
从这天起,宿舍里其他同学都觉得武嘉泽像换了个人似的。
以往他总是自命清高,看不上班里那些农村出身的同学,每天鼻孔朝天一身傲气,时常逃课去找高茵茵,想尽办法讨高茵茵的欢心。
可现在他不但每天认真上课,去图书馆,而且跟舍友和班里同学的关系也变好了,嘴角总挂着无害的笑容,看上去一团和气。
徐飞柏感慨道:“嘉泽,你这才像个大学生的样子嘛,以后要好好学习,报效祖国,像以前那样老跟在女同学屁股后面跑算什么事!”
言诉从善如流的点了点头。
在徐飞柏的宣传下,班里很多同学都知道他当知青时在农村有老婆孩子了,虽然不少人因为高茵茵的事看不起他脚踏两只船,但总的来说,对他还是比较友好的。
到了周末,言诉跟着徐飞柏一起坐公交车去徐家,一进院子,就看到芮红梅和徐大娘一起踩缝纫机,武浩独自在院里玩泥巴。
“大娘,红梅,你们在做衣服?”
言诉不解的问。
芮红梅看到他,脚下踩个不停,脸上却十分高兴道:“是大娘在附近的服装厂接了些缝衣服的活,让我跟着干,一件衣服可以赚五毛钱呢,我和浩浩的生活费就不用愁了。”
徐母笑得脸上乐开了花:“红梅的手艺真不错,做工细致,比厂里那些女工都要好,嘉泽,你以后就专心读书,不必担心他们母子的生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