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停在路边,打着双闪,徐耘坐在车里,双手扶着方向盘,看着前方怔怔出神。
收到园长来的地址后,徐耘立刻朝那地方开去,只是没开多久,他就停了下来。
能干什么呢?
去了能干什么呢。
也就只能问问老家在哪,约定好每年十月的见面吧。
诚然,农村的教育条件比不上城市,但经济条件的客观限制,不是外人说两句话就能解决的。
再者说,只剩十几年的房贷,这房子卖了之后至少也能带来小一百万的收入,对这个失去了顶梁柱的家庭来说,不啻于久旱甘霖。即便老人再不舍,也只有这样一个选择了。
这就是人生。
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
就像徐耘之前的感受一般,叶芙一家的故事,只是一个遭遇了普普通通的悲剧的普通家庭,在这个世界上很常见,常见到足以让人心无波澜。即便这样的悲剧摧毁了一个家庭。
[这就是人生]
徐耘这么安慰自己。
[没有救世主,也不存在神仙,只能靠自己]
话是这么说,但那个仿佛被世界抛弃的小女孩的身影在徐耘脑海中挥之不去。
本来已经没了父母,现在连父母存在的痕迹也要失去了吗?
许久之后,徐耘长叹一声,动汽车,又叹一声,去看看吧。
叶芙家离晨星幼儿园不远,走路也只需要十多分钟。更准确的说,是幼儿园离叶芙家不远,否则也不会为叶芙选择这个幼儿园了。
徐耘按照园长给的地址上到三楼,按了好几下门铃,才终于从屋里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来了。”
沉重的脚步声逐渐靠近。
“谁啊?”
徐耘张嘴,却陡然现他并不知道那夫妻俩的名字。
他没有问,夫妻俩也没有说,在女儿面前,他们的一切都浓缩成了两个称呼——爸爸和妈妈。
“谁在外面?”
屋内的老人又问了一声。
“我是叶芙爸爸妈妈的朋友。”
徐耘这么说。
防盗门打开,一个憔悴的驼着背的老头出现在眼前。
“您好,我是徐耘。”
徐耘低头致意,“受叶芙爸爸妈妈所托,将在每年的1o月12日给叶芙送一封信。”
“啊……信?”
老人没反应过来。
徐耘低声解释后,老人才恍然:“哦,哦!真是,真是。”
老人将徐耘从门口迎进客厅,安排徐耘坐下后,又急急忙忙拿一次性杯子倒水。
徐耘连忙站起来劝阻,只是没能劝住。
最终徐耘握着倒有茶水的一次性纸杯坐在饭桌旁,对面是叶芙的爷爷奶奶。
说着年纪大,其实也才五十多岁,只是苍老的样子更像是七八十岁。
“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