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外婆不注意,我透过门缝隐约看到村长他们推开院子门那一刻,院子不知何时变成了村长家里的柴房。
灰暗潮湿的柴房里堆满了柴火,隐约看见有一人躺在湿冷的地面上。
片刻后,画面就像放大镜一般,将镜头锁在地上的那人身上,那人骨瘦如柴,身上那身破破烂烂的粗衣看着十分眼熟,往上瞧去,那正是老村长!
他脸色灰白,忿怨的眼睛深深凹进眼眶里,双唇干裂,两颊也凹陷出了两个浅涡。
再往下望去,他那腿上的伤口已经溃烂,脓水流了满脚都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厚的恶臭味。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老村长明明在灵柩里啊!
我疑惑地转过头,坐起来的老村长整张脸都腐烂地不成样子,脓血流在寿衣上。
吓得我的咽了咽唾沫,骨寒毛竖起来。
僵硬地移开自己的视线。
门缝那边,众人目瞪口呆地石化在那儿看着。
接着,画面骤转,由村长家的柴房转移到了村长家的厨房。
画面里竟然出现了村长和村长的媳妇,他们两个站在灶台前不知道在聊着什么,两人脸色凝重,又偶尔露出眉开眼笑的喜悦之色。
画面镜头照常放大,连声音也一同放大了。
画面里,村长媳妇正打开一包用报纸装着的粉状物,中间显而易见有三个字——老鼠药!
村长从一旁端来一碗米饭,村长媳妇将那老鼠药倒进米饭里,一边用勺子搅拌着一边说着:“老公啊,现在国家正大量地征收土地,不过坟地比一般的土地值钱多了,三万块钱一座呢!”
这时,画面里的村长和村长媳妇双眼流露出贪欲的眼神,接着那村长媳妇张望了一下四周,应该是确认一下周围没有人了,便压低了声音。
“要是你爸死了,弄出去埋了,葬礼咱们给他风光一点,算是补偿吧,顶多花一万块,还能净赚两万呢!”
此时,院子里的村长和村长媳妇看到这一幕,脸色立即就铁青了,人群也开始唏嘘不已。
而老村长的小儿子和小儿子的媳妇立即愤怒地跑到村长他们两面前,劈头盖面就怒骂指责一顿。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爸?他哪里对你们不好了?爸把村长的位子都让给你了,你还不知足!”
“果然不是亲生的,爸对你掏心掏肺,你就狼子野心,对爸没个真心!”
看到这一幕,我的心都是凉的,居然连自己的最亲近的人都可以出卖,人心啊,真是难测啊。
我有点同情地回头看了一眼后边的已经死去的老村长,脸上的两行血泪已经不见了,但脸上挂着一抹诡异的笑容,看的我心里直毛。
眼角余光捕捉到门缝那边光线变了变,我又忍不住继续往门缝外边瞄。
这会,院子里的画面再次转回到村长家的柴房。
村长媳妇将一碗白饭扔在地上,恶心干呕了一下,很是嫌弃地说:“起来吃饭啦。”
还不忘踢了几脚那正奄奄一息的老村长。
老村长微抬眼眸,满是皱纹的脸就像是干枯的树皮一样,混沌的眼中充满着泪水,想说什么却只是动了动嘴唇没有说出口。
他太虚弱了。
也太饿了,或许是被饿了很久,他见到那瓷碗中的白饭,颤抖着伸手就将那饭抓起来往自己的口里塞着。
看到这里,我的心狠狠的被什么东西刺痛了一下。
那饭里有毒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