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小舒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也许是太累的缘故,昨晚那一觉他睡得格外沉静,大壮并未打扰他,连吃早饭的时间都没有叫醒他。
最终驱使他醒来的是源自于他大脑深处的一阵异动,仿佛是多足的蜈蚣或者蚰蜒在他的大脑深处爬行,虽然不痛不痒,但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膈应感。
那是红色光团灌注进他大脑的记忆所引的轻微排异反应。
但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却是想念自己的母亲,虽然他没有目睹过她的容颜、没有倾听过她的梵音、没有感受过她的拥吻,但他坚信她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最柔情的人儿,也值得他终其一生去追寻她的脚步!
想着她,他再次泪如雨下!
此刻,小舒心中的希望之火已经成燎原之势,火焰放射出的耀眼光芒将灰心与绝望完全驱散,连一丁点儿的阴影也没有留下。
对!现在可不是哭啼伤感的时候,他抹干眼泪,开始驱动思维力向内感知,试图翻找并解读光团在他大脑里留下的信息。
正当他这样想时,那些信息便自动在他的大脑里呈现出来,清晰得跟铭刻在石碑上的字一般,仿佛它们已经在他的大脑里扎根了许久。
这些被直接灌注而没有经过人体五官或四肢去感受触摸、再经由神经系统间接传导至大脑的信息,不会沾染上自己主观感受和某些偏见,因而保持了最初的状态,能最大程度还原信息的真实性。
它们是如此直白明了,以至于小舒根本用不着对这些信息做任何的分析、推理或者猜测。
然而,如此清晰的思维意象,却表达着一些含糊不清让人捉摸不透的事实,如同用百万级别的顶级院线设备播放一部价值三毛钱的满是马赛克的激情小电影,真是让人捉急!
小舒读取到:他需要把所有的信息传递给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那男子外表普普通通,毫无引人注意的地方,身量削瘦、脸色有些苍白,穿着一身灰色素衣,眼戴一副淡棕色眼镜;
如果非要找出一点与众不同之处加以辨识的话,就是那人戴着的那顶黑色绅士礼帽使他气质上显得文质彬彬,小舒只在书上见过这样装扮的人,他想起了福尔摩斯。
他还读取到:那男人可能藏身于一座繁华的都市和都市周边的某个地方,这座城市的轮廓在那份记忆中被细致的勾勒出来,展示在小舒的脑海中让他如同身临其境。
小舒虽然从未去过这座城市,但他还是在第一时间就识别出来这就是蓝海市,一座人口数量达到三千万的级城市。
而那座闻名全球的地标建筑——通天商厦,傲然于这份记忆中的城市中央地带!
但这并没有任何卵用,因为在这份记忆中根本没有标明那人在这座城的详细地址和坐标。
按照小舒的理解,红色光团给出这样粗略的信息就好比拿着一张模糊的寻人启事对别人说:去,帮我找到这个人,他就在那座城市中的某个地方,就在那三千多万人里面!
大海捞针也不过如此,这也忒不靠谱了吧?不敢想象这是一个拥有那种神秘力量的大人物给出的信息,无奈地小舒继续读取着!
很快,他便解析到一股特殊的思维能量波动,这种波动与红色光团出的能量场很相似,但频率和波动周期却差别很大,应该是同一谱系中的两种不同频率的脑波辐射。
小舒笑了,这一定就是他要寻找的这个人所散的出的思维能量的样本特征。
正如每个生命体都拥有唯一的dna密码一样,每个生命体同样拥有独一无二的思维电波,小舒可以轻易分辨出它们,对于思维的嗅觉,他比猎犬还要灵敏。
对他来说,这难道不是最贴切的寻人方式么?
看来,知己者莫若光团也,他对于红色光团的负面评价瞬间有了改观。
但问题在于,如果不先找到那个人,不与那个人生肢体接触,他又怎么能感应到那人的思维波动呢?更重要的是,既然事先已经找到那个人了,那又何必多此一举动用感知力去辨识呢?这又成了一个悖论。
小舒再次陷入迷茫,只能沿着记忆线索继续向内读取,可是除了大脑更深处的一个信息量庞大的加密记忆团簇之外,他再也没有现任何多余的有价值的线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