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壮不记得自己是怎么逃离那种尴尬境地的,当他恢复清醒时已经置身于热浪滚滚、人潮交织的街头,浑身汗湿而不自知,这里已经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了,除了站在不远处一根电线杆下的小舒——带着幽怨的眼神注视着大壮。
小舒一只手摩挲着电线杆写写画画,一只脚尖在滚烫而坚实的地面点点转转:“大哥,怎么不在那里面多研究一会儿,这么快就跑出来了,不科学呀!你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完成了人体科学攻关了吧?论文什么时候表?是用英文吗?你可真棒!”
小舒嘲讽着垂头丧气的大壮。
“都怪你!要不是你突然抽风喊着要死要活的,我能糊里糊涂陷入到那种不耻境地?”
“nice,这理由可真不错,我看你当时那专注和陶醉的神情、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小样儿、对科学研究一丝不苟的态度,哪有一丝不耻?不对,也有不耻的地方,不耻下问!我应该狠狠地表扬你,再送你一朵小红花!”
“就怪你!既然你对当时的情况一清二楚也不知道提醒我?”
“大哥,你应该去新东方烹饪学校学大厨甩锅,甩锅你很有天分!想让我背这个锅?我做不到啊!”
“不管怎么样……还是得怪你,就怪你!就怪你!”
大壮自知理亏,也辩不过小舒,只好红着脸耍起无赖,谁让小舒是自己最亲爱的弟弟呢?
“真被你气死了,爱咋咋地!”
小舒无可奈何,只能自认倒霉。
“对哦,你不提醒我,我差点儿就忘了,关于死的事儿你还没有跟我说明白呢,来来来!咱俩好好说道说道……”
大壮的心大的跟掉了底儿的大箩筐似的,什么东西都装得下、也放得下。
“我呸!”
小舒转身便跑,他只想逃离大壮、逃避这场无休止的噩梦。
“老弟,你跑什么跑?这么热的天,别累到中暑。”
大壮大步流星如影随形跟在小舒身后,轻松的如同太空漫步。
“哥……你能、你能安静一会儿吗?我谢谢你……”
小舒大口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哀求道。
“不用谢!都是我做这个大哥应该做的,你要是真愿意跑拿我就陪你跑……瞧你这汗出的,大热天得注意补水,不然体内电解质就会紊乱,还有……最好不要空腹运动,对身体损耗很大,咱俩中午饭都还没吃呢,那老头儿也不说请咱俩吃个中午饭,亏你还叫他师傅呢……哎?你慢点儿!慢点儿!!调皮……”
“一定是我……上辈子欠你的,这辈子……老天爷让我来还你的债,而我却一无、一无所有,所以只能让你来折磨我……”
小舒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气得想吐血,但还是不愿放慢脚步。
“你说什么下辈子?我没听清!把呼吸捋顺了再说一遍,要不停下来歇会吧,瞧你那小脸憋的通红,别累坏了!”
大壮体力凡,说起话来声音洪亮、气息平顺。
小舒知道自己彻底败了,他用尽最后一点力气狂奔着:“请累死我吧!”
“什么!死?来来来,你跟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