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天泽漂亮的凤眼向着洛青雪眨了一下,调皮道:“洛姑娘能认我这个朋友,就是我此行最大的收获!”
颜昊转头鄙视道:“你昨天不是还说此行最大的收获是宫兄吗?”
“大哥!我一会儿还要给宫兄搭台子呢!你能不能别总来拆我的台?”
“你的台拆不完,愚兄我乐在其中!”
众人皆笑。
用过早饭,就见一辆红棕色的小叶紫檀雕花马车由两匹马拉着,停在客栈门口。车后竖着一面暗红色大旗,上绣一个大大的“华”
字,还跟着四个随从、六个丫鬟。
华天泽一走出客栈,就有随从顶着一张笑脸迎上来将四人请上了车。
四人在车厢内闲聊打趣,马车吱吱呀呀的缓缓前行,很快到了镇中心。
今日的舞台比昨天的更大,舞台正前方摆放着四把太师椅,分别坐着四位重要人物。
最左边的是云江镇地方官,穿着一身官服悠然坐在那里喝茶。
第二把太师椅上坐着一个身穿棕色长衫的男人。那人看上去四十多岁,棱角分明的下巴上稀疏留着一些灰色的胡子,一直垂到前胸。他削瘦白皙的脸上长长的双眼半咪着,手中握着一柄金色的伞。
他旁边坐着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女,那少女穿着水粉色衣裙,白嫩的脸上一双眉眼堪称风华绝代,却也遮不住她一脸的不屑。
最后一张椅子上坐着一位祭司,全身佩戴五颜六色的羽毛,神情肃穆。
此时华天泽已带着宫若梅去往后台准备,洛青雪和颜昊则在台前落座,等待两人归来。
颜昊心里依然对昨日之事耿耿于怀,于是拱手道:“洛姑娘,在下昨日挡了姑娘的剑气,并非是有心要针对于你。只是事出紧急,才出此下策,还望姑娘莫要介意。”
这傻子居然还在想着这件事?洛青雪看着他的双眉中间,笑道:“颜昊,现在介意的是你。”
颜昊哑然。
“悯天谷一向悲天悯人,你们天天和阎王爷抢人,世人皆知。你昨日不过念及上天的好生之德,我怎么会怪你?”
颜昊听了,立展笑颜,拱手道:“没想到洛姑娘竟是如此豁达,在下惭愧。”
此时华天泽已从远处走来,他耳朵上的大银环晃来晃去,在红色卷里闪闪亮。
他一走过来就满面春风道:“都安排好了!咱们就等着看宫兄一舞倾城吧!”
正说着,人群开始骚动,见那位祭司走上舞台,向众人介绍一番,随后宣布祭祀开始。
原来那中年男人正是海韵阁的阁主袁千祈,旁边的少女是他唯一的爱女袁梦云。
接着,男女舞伶们一个接一个上台献艺,舞台之上顿时彩绸乱飘,舞衣缤纷,钟鼓齐鸣,那叫一个热闹!台上之人无一例外都特意对着袁千祈起舞,一舞结束便对他恭敬行礼,袁千祈也温和点头回应他们。
粉衣少女只随意看那些舞伶几眼,虽然一直不言不语地坐在一旁,却毫不掩饰她那高傲的眼神。
宫若梅是最后一个出场的,身着黑色舞衣走上台前,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
袁千祈忽然眼角闪动,调整了坐姿,连袁梦云也多看了他几眼。
丝竹四起,宫若梅随着乐声轻挥双臂,缓缓旋转,如墨的衣裙霎时在空中飞舞飘扬。
忽有一阵寒意袭来,漫天雪花零星飘下,宫若梅掌心向上伸出玉手,雪花刚好落在他掌心,变成一朵黑色的梅花苞,幼小而清丽。
他将花苞托至胸前,花苞迅生长,转眼间已经长到一人多高,欲将绽放。
不过眨眼间,花苞的中心出金色的光,随着梅花的绽放,照亮四海天涯,沐浴世间万物,就像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劈开黑暗的幕布。
花蕊里传来了歌声:“萧风细雨满人家,落笔无心未有花。雪域苍穹安五岳,冰原瀚海啸青崖。”
随着歌声的缥缈,花蕊中出现一位黑衣公子,墨飘动,袖带飞舞。
他挥臂甩袖,在空中游走,长袖所到之处,竟生出无数黑色的梅花,隐隐的花香比月光还要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