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了啊!”
那人说:“所以才奇怪啊,这皇城脚下,天子近旁,从古到今什么时候能让百姓进到里头去听审啊,所以才奇怪啊。”
“奇怪啥?”
先头说话的那个旗人凑过来:“这里头的事大着呢,说了怕吓着你们!还是到时候到午门前头再听吧!”
他说完,溜溜达达的走了。
后面的人就瞪着他:“德行!”
又有人看不过去,说了一句:“等着吧,后儿个就是正日子了,到时候去听就明白了。听说这次……”
他指了指上头:“天都塌了!”
这话一出,可没人敢接他的话,大家面面相觑,轰的一下就散了。
这谁敢接啊,不是作死么?
不过也有人纳闷,怀疑后头那人是胡扯,上一次天塌了时,京里是啥样大家可都是见过的,可这次……
不免就有人半信半疑的,等到了开审那一日。这京中男男女女扶老携幼的就朝着午门那头走。
走到皇城里头了,这些平日里住在外头的平头百姓们可就再不敢多言语了,只敢战战兢兢的跟着牌头、保长往里走。再往里,往日里神气极了的牌头保长们也不敢乱动了。
放眼望去,四周黑压压的全是人头。
他们这些人站在后头,踮起了脚跟,伸长了脖子往里看,也只看得见素日里有些名望的人也跟他们一样拼命往里瞅呢。
他们这群人的前面,威风凛凛的站着穿着黄马褂的军爷们,个个不苟言笑,神色严肃。
里头一溜儿坐着的人,他们都不认识,可不妨碍有那眼力好,懂的人开始小声的解说。
“哎呀了不得了!”
“怎么了?”
“那边儿,那边那几位看见了么?”
有人激动的很,指着远处坐着的那几位。
“看见了啊,怎么?”
“了不得,那可是……”
这人激动的口齿不清了都:“世袭罔替的王爷们那!知道什么是世袭罔替吗?就是那一家子永远都是王爷!”
“哇!!”
旁边的人登时炸开了锅。对他们这些京里的小老百姓来说,就是一个王爷的称号都觉得是顶了天的大老爷了,如今还加了个世袭罔替,一家子永远都是王爷什么的,简直就是太厉害了!
好多人就瞅那几个王爷去了,旁的人还掰着手指头算呢:“国朝初年的八位,礼亲王、郑亲王、睿亲王、豫亲王、肃亲王、庄亲王、克勤郡王、顺承郡王,还有后头的怡亲王!这次虽然只能看见几位!但这一辈子能见着这么几位爷算是值得了!”
“可不是!一辈子也就只见这一回了。”
就有人感叹。
“唉呀!”
有人惊呼:“看那边!”
刚才光顾着看王爷们了,仔细一瞅,这在座的,除了王爷外,还有人认出来了刑部、大理寺、都察院的头头们;再仔细看看,那王公们下头那一溜儿坐着的人……
就有人数了,边数边咋舌:“吏部、礼部、兵部、户部、工部、刑部!这六部的大人们都来了啊!”
“还有宗人府的!”
他旁边就有人眯起眼睛了,这人的打扮一看就是个落魄的旗人。
“乖乖!这么多大官!”
有人的腿有些软了。
“看那边!”
有人突然又现了不对,在大堂的靠近皇城的那一侧,一个大大的帐篷下头摆了像是屏风模样的东西,那帐篷周围围了不少兵丁,护卫着那帐篷。
“那边是谁啊?”
就有人好奇的问了,先头那个眯起眼睛的旗人望着那头,迟疑了一下:“这么多人守着,别是……宫里头的人吧?”
“宫里头的人?”
人群又是一阵惊呼:“难道宫里头的娘娘?!”
有人的腿这下是真的软了,还有人忍不住了,甚至有个粗嗓门,身上穿的不怎么好,一看便是家里窘迫以及的汉子禁不住喊了一声:“桂花儿!阿玛在这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