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
陈约毫不留情地打破了她的幻想,“……我不能,男的不能自己生出一个孩子,也没法怀有子嗣。至少?这个世上,是这样。”
顾飞飞:“哦。”
她喝了口?茶,闷声说:“好吧,我以为你可以,这样我就不用生了。”
陈约啼笑皆非地揉了揉她的脑袋:“此事容后再议,你不愿意,那就不生。好了,别想了,先看他们审案子。”
王家现在的九人被轮流审问,一张桌子摆在院内,王家人与审讯人分做两边。负责审讯的人身边放有一桶水,一见?被审的人昏,就舀起来?泼去。
还有几?位负责看守的,也是人手?一只瓢,看等候审讯的人困了,一样要泼水。
陈约道:“而且他们是不允许聊天的,虽不会受皮肉之?苦,但让人不眠不休的审讯,未见?得轻于?鞭打,甚至会更严酷。”
顾飞飞说:“这样不好。”
“是,这些姊妹李,总有无辜的。”
陈约说,“可她们也要一样经受审讯。刑部不会这样审案,但东厂为陛下办事,力求效率,常用广撒网的方式。我在信里给之?衡写到了,希望他能够慎行。”
这“信”
指的是陈约准备在临行前,为顾之?衡留下的改革建议。
顾飞飞说:“可现在……”
她话音未落,王家大姐忽然?一晃,晕了过去。
王大姐的丈夫恳求东厂请大夫来?看,东厂总管理也不理。
一小太监跑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总管忽然?“大惊失色”
:“什么?王大顺死了?!死了……死了也得查。这件事必须水落石出,他死了,这不还有活着的?
“请大夫?正好,这一家人要是招了,咱们就请。不招,就自己捱!”
王大姐刚晕,陈约就已叫来?了大夫,等在门口?。但门口?由东厂把守,只说让等。
这群人一个个笑脸相迎,让顾飞飞一千个放心、一万个放心,声称来?得及。
王家父母先是要闹,完全无法接受王大顺的死讯,两位年逾半百的人身体?里迸的活力惊人,动手?就要厮打。
而后,还是王母率先反应了过来?,死去的儿子抵不过活着的女儿,试图招供;可是,王父却就地耍赖破罐子破摔,干脆要死一起死,颇像自己这辈子的指望都没了。
场面一度混乱极了,王家人拉架的拉架,吵闹得吵闹,最后是在大姐夫连声的保证下,才给了王母供出真相的机会,由几?位姐姐补充。
他保证的是:“快请大夫!她肚子里的孩子……可以姓王。”
顾飞飞简直看不懂这吵得是什么,陈约想解释也无从开口?,只好说:“这样的事……很难解释,往后与你说。”
顾飞飞问他:“这也会好起来?么?”
陈约承诺似的说:“会。”
顾飞飞往常听见?这一句承诺,都会深深相信,这一回却似乎想到了什么,才点头。